说起自家儿子的功绩来,淑宁不免有些滔滔不绝。
阿灵阿特别嫌弃地皱眉:“自打有了这几个讨债的家伙,我在宁宁心中的位置就直线下滑,现在都不知道排到第几十个去了。”
淑宁瞠目:!!!
时隔多年,你这老醋坛子又要重出江湖了么?
啧,就算你拒绝镜子,也该掐指算算,你如今都几岁啦!还跟个毛头小伙子似的乱吃飞醋,这合适吗?
“那怎么了?”阿大人理直气壮:“有数的少年夫妻老年伴,臭小子们就像那小鸟,长大以后一个个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只有为夫跟你相依相伴,从春到夏,从夏到秋,结缡到亡故,生同衾,死同椁。那在你心中,为夫岂能不是最重要的?”
是是是。
淑宁特别敷衍地点点头,满目担忧都在自家闺女身上。
那丫头都四个多,近五个月身孕了。
她们夫妻跟着随扈,巴特尓也抽时间过来处理科尔沁右翼扎萨克的事物。就她自己在府中,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圣驾又要再在外徘徊多久,能不能在晴晴生产之前赶回去。
同样担心女儿,却因为皇命不得不随从阿大人安抚地拍了拍淑宁的肩:“放心吧。晴晴身边有护卫、有积年的老嬷嬷,还有虎圆跟虎宵夫妻。过一两个月,就算圣驾还在热河行宫,巴特尓也会先赶回去,必能护着咱们晴晴无虞的。”
“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当额娘的,到底无法放心罢了。”毕竟女子多艰,怀孕生产更是一脚鬼门关上。赶着倒霉的时候,就算是一国皇后也不过含恨而终的结局。
只能不让人万分担忧?
就好像如今尘埃已经基本落定,但康熙仍在,皇权未完成顺利更迭之前,总是让人无法彻底放心。
生怕败在最后这临门一脚上似的。
而作为当事人,胤禛只殷切地劝着自家皇阿玛:“是是是,儿子知道您一直心念着八旗武备,可咱们得量力而行,对不对?您去年冬日可才大病了一场,如今龙体好不容易颐养好了些,您可千万千万保重吧。”
行围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其余皇子等,也都关心他身体,自然七嘴八舌开劝。让他珍惜这养了半年,才终于养出来的几斤肉。
可老小孩,小小孩嘛,就是要固执,就是要任性。
康熙八岁登基,乾纲独断多年。
他认定的事情,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胤禛无奈,只能放下手头政务,率领所有随扈而来的兄弟们跟上。
阿灵阿跟虎威虎团也都跟着。
淑宁跟两个儿媳妇给他们父子准备行李、干粮等,正经忙碌了好一阵子。
怕阿灵阿逞能,她还特意嘱咐两个儿子,一定小心在意,看住他们阿玛。别让他自己是个年轻小伙子似的,奋勇无前往上冲。
万一这优异没争到,却伤了老胳膊老腿可就不好了。
虎威≈虎团:……
他们觉得现在自己就不怎么好。
咳咳,这倒霉劲儿的,额娘才刚刚嘱咐了两句,就被阿妈给听见了。瞧瞧他老人家那漆黑漆黑的脸色,也知道是气得不轻。
而惯例上,阿玛轻易不会对额娘发火,也同样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哥们。出气筒预定的哥俩苦兮兮拱手,连说让额娘放心,他们兄弟一定尽力而为。
淑宁:……
越发不怎么放心的样子。
赶紧又使人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又给了大外甥也送去了一份。
感觉被区别对待了的十四咕哝:“要我看姨母这东西算是白送,四哥若是能劝得住,还能有这次行围?”
呵呵。
胤禛冷笑:“你这嫉妒的模样可真丑得慌。”
十四咬牙:“就几个锅盔、点子肉干肉酱罢了,也值当我堂堂容郡王嫉妒?”
胤禛不理他,只万般珍惜地用了块肉干,眉眼之间满是欢悦。
如今姨母年纪越来越大,等闲不进厨房。多不容易,才能用一回她老人家亲手所做呢?
也就是十四那个憨憨不知晓其中珍贵。
大队人马从热河行宫出发,一路经西巴尔台、博洛和屯、张三营等,到了围场后,康熙还奖赏了随同行围的八旗兵勇。
亲自对随围军士训话,很是讲述了一番满人从马上得天下,骑射方是根本,再不能或忘之言。
自打五十七年巡幸塞外至今,康熙一直致力于颐养身体,鲜少出现在公众面前。
此番又是赐银,又是勉励的。
相关兵丁都万分喜悦,之后的表现上都很奋勇无前,所获颇丰。
前头被淑宁担心老胳膊老腿,唯恐他不服老、不服输,还特意嘱咐两个儿子好生照看的阿大人更如脱缰野马。
一路狂飙到两个武将儿子都没看住,硬是给自家福晋射了两只火红毛色的狐狸并一头雄鹿,还用绳套十余只肉质鲜嫩无比,有飞龙之称的榛鸡。
使人快马加鞭送回热河行宫,那鹿肉都还鲜美着。
让格佛贺跟虎团福晋大为羡慕,言说自己嫁得也算是京城中首屈一指的好了。可跟额娘比起来,还是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