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么说了,胤禔还能怎么样?
只能乖乖拱手退下,收敛起一切好奇之心,就等着弘晳那小子什么时候倒霉。
是,他与胤礽明争暗斗半辈子,为个太子之位打生打死。
可以说是皇子里头的头一号冤家对手。
可再怎么打,怎么争,也改不了他们还是血脉亲人的事实。他也不能坐视胤礽临了临了的被这么坑死,那凶手还踩着他的血肉当上理亲王。
甚至借着他的死跟皇阿玛书信频频,感情日益升温。
眼瞅着就算当不上皇太孙,也能因为得皇阿玛青眼而被即位之君供着。
胤禛也不能。
除了对胤礽那点子微薄的手足之情外,还有维护自身合法地位的必要性。此事涉及皇家辛密,不足为外人道。
而现在,皇阿玛染恙,所有皇子轮流在宫中侍疾,等闲不得离开。
他更得时时留在空中照应,连雍亲王府都很少回。更遑论跑去石家庄,见那个不省心的侄子了。思虑再三之间门,他只能把这事儿拜托给自家表弟了。
听到消息之后,虎威一脸茫然:“我记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门内,那位都是皇孙中的翘楚来着?这是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多了,陡然遭到打击,整个都傻了么?”
别说他哥全面监国已有数年,朝野之间门万般称颂,政绩斐然,皇上之间门的父子关系也处理得相当好。
就算……
就算前头所有出息的皇子统统交代了,那也还有弘晖啊!那得干掉多少个有力竞争者,才能轮到他这个不可能?
侄子如此不灵光,胤禛也很挠头:“嗐,都这个时候了,你可别再琢磨这些想不通了。只回府好好收拾收拾,等着接哥的派遣,然后快马加鞭。赶紧把这个事儿给哥办了,免得那混账玩意回到京城来到皇阿玛身边,再被他老人家发现点什么端倪。”
唔,还是那句话,康熙虽老,却不糊涂。
至少他们这些皇子,就没有哪个能把他老人家蒙在鼓里的。
当日胤礽去的实在仓促,皇阿玛伤心难过之前没心思细究。正常也没谁能想到胤礽疼弘晳至深,却间门接死在自己最爱的儿子手里。
也就是胤禔跟胤礽斗了大半辈子,才总喜欢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对手,阴差阳错之间门发现猫腻。
虎威颔首,言说这倒也是。
“按说我身为臣子,本不应该掺和这些皇家事。但既然哥你有所需,那弟弟就算赴汤蹈火也得拼了。只是不知你要怎么收拾那个胆大妄为的?”
那要杀要剐一句话,弟弟绝对按要求办事,把那混账给你料理得明明白白。
胤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真要杀要剐,当哥哥的还能让你沾手这等脏事?再说了,那厮虽可恶,但也罪不至死。毕竟在那之前二哥就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圈禁磨平了志气。早已是强弩之末,那消息不过是最后的会心一击罢了。”
“他心如明镜,却还依旧愿意成全儿子,甘愿为儿子赴死,我还能说什么呢?”
只是断了他这青云路,不当这个傻子,也不允许他拿自家皇阿玛当傻子罢了。
所以挑破、警告、威胁,让他心生畏惧,自觉自动停止表演,收拾好自己鼓捣出来的烂摊子呗?
胤禛赞许点头。
果然,亲兄弟什么的都是浮云,只有虎威弟弟才最了解他。
被狠狠表扬的虎威笑,果然不出一个时辰就接到了命令,说直隶河间门出了伙啸聚山林的匪徒。他们据山为匪,劫掠百姓,简直无恶不作。
偏又因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之故,给剿灭增加了许多困难。当地官府屡次剿灭不成,还伤亡惨重。雍亲王听后大怒,言要以最快速度瓦解匪徒,救百姓于水火。
于是不惜大材小用,派冠勇公前去。
旁人都赞雍亲王爱民如子,虎威却只挑眉,他哥这个理由找得简直合适妥帖极了。最妙的是,那河间门就在往石家庄的路上。
但凡他因审慎故,多耽搁那么一两日。
就能抽空去趟石家庄,把主要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然后再回头,替当地百姓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
一直密切注意着这事儿后续的胤禔:!!!
那么一小撮匪徒,还用得着出动冠勇公?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冠勇公意不在匪寇,而在弘晳那小白眼狼。
只是……
老四前头还万般顾忌皇阿玛身体,转身就派法士尚阿去斩草除根了吗?
胤禔心中忐忑,就像考前的学子一样,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又半点不敢泄题。唯恐考官知道了,自己与全家吃饭的家伙就都保不住了。
可事实上,虎威对弘晳的态度和蔼极了。
虽然为了保密行程故,不免做了回梁上君子。但却还是对虽孝期之内,便已经喝到烂醉的弘晳拱手道了声给王爷请安。
吓得他瞬间门清醒,忙要喊侍卫。
虎威只轻笑:“我劝你不要哦!毕竟乃父尸骨未寒,你就已经在这儿喝得铭酊大醉。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别说理亲王,你可能连爱新觉罗都姓不成了。”
康熙以孝治国,自己也颇有孝心。对当初的太皇太后、皇太后都万般体贴孝顺,最瞧不上不孝之人。
也深深知道这一点的弘晳果然顿住,只双眉紧皱地看着虎威:“冠勇公不是奉我四叔之命,往河间门剿匪?如此擅离职守,往本王这里来做梁上君子,四叔知道吗?皇玛法知道么?”
“四阿哥自然是知道的,至于皇上么……”虎威恶趣味地顿了顿,掏出相关证据来:“我想,王爷您瞧过这些之后,应该再不敢让皇上知道了吧!”
弘晳看过之后,果然满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