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念太重了,桃花妖。”慕宁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若生痴念,至多不过是含着遗憾度过此生。但若是妖生了痴念,亦正亦邪,都不过时弹指间的一个念想。
她伸手凝聚了一道黑紫色的光雾,一瞬间就把失了理智的芜夭发出的攻击全数退回,这股压迫的冲击力,打飞了芜夭好几米外,她倒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趁我还不想杀你,离开这,忘掉你的执念。”
晦气
◎哈哈哈哈哈就哈哈哈哈哈哈哈◎
执念越深, 本性就会变得疯魔,这是极难渡化的心结。
不仅是人,妖也是如此。
芜夭狼狈地缓缓坐起, 不顾嘴角溢出的丝丝鲜血来, 眼底一片绝望地望着妖珠消失的地方发呆, 随即又恶狠狠地对着慕宁道:“你告诉我,什么叫做执念?云娇她有什么错!云娇她生性纯良,若是有朝一日, 说不定还能修个妖仙,她这样好, 凭什么要因为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而死?”
“还有你, ”芜夭伸手指向慕宁身旁的谢执,阴鸷的眼神像是恨极了他,“那晚我正杀完两个狗东西,已经准备离开了, 你又从哪冒了出来?把我抓去,虽然没杀我, 但你薅了我身上几近全部的花瓣,你是不是有病啊!”
被点到名的谢执神色一顿, 略有心虚地别过头去,躲开慕宁探究的视线。
难怪那晚沐浴时的花瓣那般鲜嫩,数量也不少, 原来是从芜夭身上取的。
但那晚的情景, 谢执觉得倒也没有芜夭说得那般不堪。
又是荒村, 又是寒夜, 应是找寻不到鲜花的。
可他感知到了那桃花妖的气息还在不远处, 趁其还未离去, 他便寻着妖气找到了芜夭。
桃花妖,身上应是有花的。
藏在暗处的芜夭被他一下子给揪了出来,那时她以为自己一定活不了了,杀了那些人,在这些修士眼里一定是罪大恶极的。
可抓她的人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她开始茫然不解了起来。
“给我一点你的花瓣。”
“什,什么?”芜夭怀疑自己听错了。
“花瓣,”谢执重复着,又有些着急,“你不是桃花妖么?
“你不是来杀我的?”
芜夭有些懵,这种修为高深的修士,找到她居然不是为了杀她,而是为了向她要花瓣,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她转念一想,给她几片花瓣也无妨,反正死不了。
“快些,不然我就杀你了。”谢执不耐道。
此话一出,吓得芜夭赶忙化为原形,一颗桃花树就这样极其突兀地出现在一片荒地之中。
看着满树桃花,谢执很是满意。
他脱下那身上穿着的黑色外袍,之后施了些力在手上,手掌轻轻往树干上一拍,白青色的光芒蔓延整棵树,震散许多粉红色的落花,都被那道柔光围裹住,全部掉进了那衣袍内,包得严严实实的。
再看,树上已经没有什么花瓣了。
谢执便也收了手,道了句:“多谢。”
芜夭感知到自己身上光秃秃一片,像是被人扒了衣服一样,她又羞又气,变回人形,怒骂道:“你不是说一点吗?这都快把我薅干净了!”
欲走的谢执脚步一滞,又转过身来,身姿依旧清隽挺拔,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那双泛着幽冷光泽的眼眸中所暗含的阴郁气息却叫芜夭如芒刺背,动弹不得。
“有些着急,便没注意多摘了些,实在抱歉。”
“你有何好紧张的?”
“别做出这副神情来,叫人见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人!?
还有他这话明显是在威胁她啊!
虽是看他笑着说出这几句话来,但芜夭就是怎么也不舒服,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
离这个疯子远些。
被夹在中间的李安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总感觉听见了掌门做坏事的证据。
“芜夭,师妹也说了,那妖珠已经被黑气侵蚀了,你要是拿回去招魂的话,招来的也不会是原来的云娇了,你静下心来想想,我们是不会害你的。故人已逝,看开一点吧。”李安安耐心劝解道。
“借口!你们就是容纳不下我们妖类,你,你!”芜夭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禁了言,只能发出挣扎的呜咽声。
“这禁言术让你一个时辰内不能开口,你再不离去,我就不仅仅是给你禁言这么简单了,桃花妖,我的耐心有限,今晚我已经很好脾气了。”慕宁冷声道。
无声无息中,那股令她惧怕的威压陡然出现,那是妖的本能,对强者的臣服感,压得她快要原地崩裂,她在此地已经待不下去了。
她要离开!
只一刻,她撑起所有的力气,通身化作一缕淡粉的云烟,离开了这。
“五师姐,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慕宁对着李安安道。
“好,师妹,你也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