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2)

宋夫人语塞一瞬,前头那些她的确听不太进去,可后头这话的确是叫她退缩了些许。

见与不见倒是次要的,女儿大了总归是要成婚离家的,他们也并不能陪她一辈子。

可边北之地贫瘠落后,打小便娇生惯养的宋知渺若是当真在那处安家,定是不会如意的。

沉默片刻,宋夫人终还是忍不住低喃了一句:“说来说去,妙妙自己的心思,还是要她自己做主才好。”

心仪的方向

到底是心思简单纯真的小姑娘,宋知渺闷了好些日子的沉重思绪在身临热闹非凡的花游夜市中后,便被眼前绚烂丰富的光景一扫而空,暂且抛在了脑后。

宋知渺一身俏皮红衣,领口绣着精致的小白花,将本该艳丽难压的红柔和出了少女的娇柔与甜美。

即使会将身形显出凹凸丰盈,她也不想在这般热闹欢庆的场合中,着平日那些惯会叫她看上去臃肿偏胖的宽松衣裙。

红裙的款式勾勒出腰身纤细,胸臀挺翘,如此身形虽是没少叫京中权贵圈中的人私下议论,但实则宋知渺心底却是一直觉得,这应当是属于好看的模样的,只是旁人与她的喜好有所不同罢了。

此处远离京都,无人知晓她是何人,自也无法对她评头论足。

一双水眸灵润动人,一张柔靥如花似玉,点亮夜色的一路火光也将她明媚的面色映得光彩照人。

花凝左手拿着几袋小食,右手攥着装得满满当当的杂玩小物,步子凌乱追着宋知渺,在嘈杂的人声中不断呼唤着:“小姐,小姐,您慢些走,奴婢快跟不上了。”

花凝的呼声终是淹没在人群中,宋知渺回头时,已是不见小丫鬟的身影。

正欲探头寻她一番,一旁忽的喷出的一团烈火点亮了视线,她面颊一烫,惊喜地看向前方的演出台,喷火的演艺人利落收火,好似方才那能将人灼伤的火焰真能在他口中来去自如一般。

周围爆出欢呼喝彩声,宋知渺再无心思去顾没能跟上她的花凝,蹭着身子便要往演出台前排而去。

表演结束,宋知渺意犹未尽地随着人群朝街道更深处而去。

前方是花游夜市的雅致区,开设在清宁坊前,以清宁坊为尽头,在整条街道上布起了各式各样的灯谜猜字对对联的游玩摊位。

宋知渺驻足在一个河灯摊位前,琳琅满目的河灯做成了各种形状,河灯上坠着写满字谜的纸条,答对即可赢得对应的河灯。

河灯承载愿景,会随蜿蜒的河流一路送至远方。

没有小姑娘会不喜这般带着美好憧憬的小玩意,宋知渺眼眸灵动地扫视着架子上的河灯。

一排字谜看下来,倒是并不算难,只是宋知渺被晃花了眼,一时间难以抉择不知要选哪一盏才好。

站在摊位前好一阵,她微仰着头若有所思,不知晓的人倒是以为她叫这些灯谜给难住了。

不知何时靠近一道身影,驻足在宋知渺身旁,直到她隐隐感觉不对劲,这才回过神来。

一转头,便对上一道明目张胆的目光,即使是被她撞个正着,也丝毫没有要收敛目光的意思,显然不知站在此处已看了她多久了。

宋知渺黛眉微蹙,即使如今民风开放,但也不当叫陌生男子这般直勾勾盯着一女子瞧。

她移开视线欲要忽视,那人却先一步开了口:“姑娘,可是被这字谜给难住了?喜欢哪盏河灯,我倒是可以替你解答一二。”

分明应当是示好的话语,从这人口中说出,便有股说不出的轻挑意味。

兴许是他那轻浮又狂妄的神情,好似在宋知渺面前展示的并非小小解字谜的才能,而是天文地理,治国谋略。

宋知渺并不想过多搭理此人,却也仍是礼貌回应了一句:“此玩法当是自己解开才有趣,多谢公子好意。”

娇娇软软的嗓音从她嫣红的唇中传出,唇红齿白,眉眼温和,虽是话语婉拒,却压根起不到半分推拒的作用,反倒像是温软的客气,勾得人心神荡漾。

那人咧嘴一笑,竟又上前半步拉近了距离,指着柜架上的河灯得意道:“不必客气,这盏?还是这盏?姑娘尽管开口,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宋知渺被男子自信却又可笑的模样弄得有些无言以对,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面颊微鼓已是有几分不悦了。

实则,宋知渺碰上的这般情况并不少。

京中权贵圈中虽是话议她的容貌身材,但也不乏有男子因着她惹眼的模样同她攀谈示好。

可她总是不知为何,分明自己每每都是正色婉拒,有时更甚重了些语气,这些人却像是压根听不进去她的话一般,不是觉得她在假装矜持,就是在欲擒故纵。

原本她以为陈堰是与之不同的存在,可如今看来,自己此前极为明显的疏离和回避,在陈堰眼里也仍是毫无作用的扭捏作态。

莫不是她当真不够凶狠,连拒绝个男子都没什么气势吗。

分明父母常说她皱起眉头的模样像极了炸毛的小猫,不依不饶的时候,可凶了呢。

宋知渺不禁在脑海中浮现自己叉腰皱眉,瞪着眼眸在家中蛮不讲理的样子。

难道不凶吗?

见宋知渺不言语,那人竟又以为她这是不好意思开了口,径直朝着其中一盏河灯便大声道:“这盏瞧着便不错,谜底是河流的河。”

顿了一瞬,见宋知渺仍是没反应,他又很快指向另一盏:“这个呢,诸侯的诸。”

“欢迎的迎。”

“大雪的雪。”

那人越说越起劲,好似如此模样,便算是在宋知渺面前好一番大展才能了,叫一旁的摊位老板听得逐渐变了脸色,忙不迭赶了过来惶恐又恼怒道:“你这人!你若不需这些河灯,为何要全部将答案念出,你这叫别人还如何体验!”

宋知渺面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分明与此人压根就不认识,却觉得好生丢脸。

那人却是浑然不觉,还挺着胸膛昂着头道:“谁说不要,这位姑娘喜得哪盏便要哪盏,我全都答对,说明我能力强,这有何不可?”

“什么能力!不过是讨个彩头的简单字谜罢了,你瞧不见我这招牌上写的每人仅限一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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