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理智明白那只是身体在颠簸之下的惯性触碰,但他却没由来的被这股外力影响了思绪和反应,一时间心生烦闷,沉声直言道:“你为何捏我?”
宋知渺眼眸一颤,几乎要被此刻尴尬的气氛憋到窒息了,完全不能理解这人为何会如此直接问出这样的问题,莫不是以为她是故意而为之!
她可是正经姑娘的!
“谁捏你了,我方才只是没坐稳!”说完,她却好似心虚般地霎时缩紧了掌心,像是在毁灭什么罪证一般,脑子里乱糟糟的,脸颊也热烫得厉害。
江妄不再言语,却垂眸看向了自己右侧胸膛处的衣衫,一片凌乱,褶皱显然呈现出一只小于自己手掌大小的抓揉痕迹,叫宋知渺本就不怎站得住脚的解释更是没了说服力。
宋知渺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妄,焦急出声辩解道:“你在瞎看什么!我当真不是故意的,我怎可能……怎可能做那种事,我是正经姑娘的!”
正经姑娘四字一直是宋知渺对自己的认知,此刻却是从未有过的想将这四字印在自己脑门上。
就算她方才真的不小心捏了一下,那也绝对不存半点私心,就是没坐稳!当真没坐稳!
或许是因为方才掌心下的触感实在太过真实清晰,此时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以至于心底的辩解都快要尖声冲破天际了,舌头却打着结,怎么都说不出更有力的话语来解释那团褶皱。
可是,就算捏了一下又如何!
他一个大男人,莫不是还要为这事将一女子逼至羞恼至极的绝境,斤斤计较到怎么都不肯松口吧。
真是好生没风度。
宋知渺羞恼得冒泡,此前在心中被江妄激起的那点子涟漪更是荡然无存,紧抿着唇微鼓着脸,甚是打算这一路都绝不再和江妄说半句话。
等到到了山脚,她就立刻把他赶下车去!
可没曾想,江妄先开了口,却是对着马车外,沉声道:“停车。”
什么意思!他莫不是还要甩脸子走人?!
马车闻声而停,江妄几乎是没有片刻停顿地立即躬身出了马车。
卸了一大半重量的马车轻颤了一下,内里空间也敞开了,唯有还留有男人未能散去的沉木气息好似还在其中宣示着存在感。
马车外很快传来江妄的嗓音,低沉清冷,听不出喜怒:“宋姑娘,你丢失的东西我会差人送往府上,马车太慢了,在下就不予同行了,告辞。”
说完,又低了些声音似是朝自己的下属道:“你送她回府。”
待宋知渺惊愣撩开马车帘时,江妄已是翻身上马,重抖缰绳奔驰而去,只带起一片风沙和冷漠的背影,像极了那话本子中毫无风度的狗男人做完坏事扬长而去,气得她都快冒烟了。
他竟真的甩脸子走人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宋知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便是梦中他深爱不移,怒极砍人头的表现?!
而后她又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魔怔了,竟把那虚无缥缈的梦境当做了真事,这从头到尾,江妄有哪一点像是对她有意的模样,完全就是个冷硬无情的大木头啊!
云烈回头瞧见宋知渺一副气恼的模样,本就快被江妄这一操作给惊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下更是慌乱了,也只得连忙跑来汗颜解释道:“姑娘莫怪,我家王爷并无别的意思,他应该……应该是……”
应该了半天,云烈总算在脑子里想出一个牵强的理由,继续解释道:
“应该是急着回去找到姑娘的物件将其物归原主,毕竟是姑娘的重要之物,王爷心急也是自然的。”
宋知渺一个字都信不去,什么鬼借口,她哪有什么重要之物,他底下的下属不明真相,难不成他还能不知晓这是方才说的谎言吗。
这会陈堰都不在了,他还拿这事来说,显然就是真想甩脸子离去,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找了。
她愤愤地瞪了眼江妄离去的方向,知道自己恼羞成怒的样子甚是难看。
可这事怪她,怪她自己要胡思乱想。
这个江妄,真是好生讨厌,她再也不要同他说话了!
若是当真有缘
云烈来回奔波,再回军营已是黄昏时分了。
军营主帐中亮起烛光,云烈一路快步而去,到了帐门前才喘了口气出声道:“王爷,属下求见。”
“进。”
里头传来江妄低沉的嗓音,仍是那副淡冷漠然的语气,好似今日发生的小插曲未曾影响到他分毫。
他似是不在意,可却苦了云烈。
本是好不容易瞧见一位多少与江妄生出些别样接触的漂亮姑娘,于公于私他都应在其中充分发挥作用,断不能叫此事给搞砸了去。
可他低估了自家王爷的冷硬程度,都撮合到这份上了,也仍把小姑娘气得大抵是再也不会对他存半分念想了。
分明此前种种信息所指向的,并不该是这个结局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云烈百思不得其解。
云烈迈着沉重的步伐入了帐,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正拿着书卷的江妄,余光瞥见他书案上的一抹银色,顿时又眼前一亮:“王爷……”
江妄闻声放下书卷,没给云烈半分揣测的机会,顺手拿起那银坠子便朝云烈扔了去,叫他接了个措手不及:“明日差人将东西送还到她府上。”
云烈连连点头,而后期待地继续看着江妄,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
江妄却话锋一转,一脸正色道:“今日一事,你可有发现什么疑点,那个陈堰,近来行踪调查过了吗?”
云烈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