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堰前去吩咐晚膳时,宋知渺坐在雅间内有一瞬惆怅。
撇开那些梦境不谈,除了她好似当真对他生不出多少别样情愫来,陈堰的确是极为合适的夫婿。
她总归是要嫁人的,或许她应当接受这份缘分,不再去想那些奇奇怪怪之事。
思绪间,雅间的房门被推开,宋知渺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了陈堰的目光。
宋知渺一愣,外面天色渐暗,雅间内却灯火明亮,他立在门前陷入大半昏暗的阴影中,眸底似是流窜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在他走入雅间内后又消失不见,让人以为像是生了一瞬的错觉。
宋知渺垂眸移开了视线,心里却总觉得陈堰那眼神怪怪的。
等她回过神来时,陈堰已走到身旁,越过他们本该有的礼仪距离,自然而然拉开了宋知渺身旁最近的位置,贴着她坐下身来:“妙妙,久等了。”
身旁突然侵入的男子气息令宋知渺觉得有些不自在,宽敞的雅间,空荡的圆桌,陈堰却偏偏挤在她身边,过近的距离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好似在预示着什么将要发生的旖旎。
可他们还未到这般亲密的地步,宋知渺下意识想要挪开些距离,却被陈堰忽的又靠近了几分,凑过来的身子几乎贴上了她的手臂,抬手略过她身前拿起了桌上的酒壶:“凝心楼酿酒极佳,妙妙可要好生尝尝。”
说罢,他抬起手中的酒壶亲自替宋知渺斟酒,清脆的水声落入杯中,激起浓烈酒香蔓延开来。
宋知渺避无可避,僵硬着身子轻声婉拒道:“我不擅饮酒,还是饮茶水便好。”
陈堰的举动着实有些逾距了,更甚还邀她喝酒,叫她心底隐隐升起些许不适来。
天色不早,孤男寡女,即便是他们此时正值相处接触的阶段,也不当如此亲近,再到她若是不胜酒力醉醺醺从凝心楼出去,叫人瞧见了自是影响不好更甚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连宋知渺都能明白的道理陈堰怎会不知,可他此时此举就像是目的明确欲有所求一般,不知心中如何作想,总归是想将宋知渺的酒劝下肚。
“今日气氛正佳,浅尝一下不碍事。”
陈堰柔和的嗓音传入耳中,本该是极能抚平忧心的温润,却叫宋知渺不知为何僵了身子,迟疑了许久才伸手拿起了酒杯。
陈堰仍与她靠得很近,若有似无的好似有更多肢体接触蔓延在身后。
当宋知渺一杯酒下肚时,腰间忽有一双大掌扣了上来,叫她条件反射般颤了一下,惊愣着眼眸看向陈堰,险些被烈酒呛住喉咙:“你干什么?”
陈堰扬起嘴角不退反进,宋知渺惊慌失措的小模样在她这样一张妩媚娇艳的脸上显得生动至极,颤动的瞳眸好似清纯的小动物,上身微微起伏的曲线却又透着勾人蛊魄的欲色。
他觊觎许久,也隐忍许久。
如今也该是时候折下这朵娇花,揉捻她,弄坏她,将她真正占为己有。
陈堰的视线侵略性十足,他卸下温和的伪装,毫不掩饰展露他心底晦暗汹涌的欲念。
“妙妙,你我相处许久,合该更亲近些了,不是吗?”
另一个选择
宋知渺目露惊慌,就算她不明陈堰此言何意,但怎会不明在她腰间微微用劲的手掌透着怎样的意图。
陈堰的触碰令她心生抗拒,她轻微挣扎着,试图将自己的身形从陈堰的桎梏中脱离出来,故作镇定的嗓音却已是带上了些许颤:“小侯爷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到底是没觉陈堰会动什么真格,宋知渺心中抱着侥幸,挣扎幅度不大,只等着陈堰收敛下去自行退开。
陈堰却是忽的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沉暗,神色不明:“你我早晚是要在一起的,何来授受不亲一说,妙妙,此处又无旁人,需不着你那些欲擒故纵的戏码,入我侯府,总归是要先验验货的不是吗?”
宋知渺惊愣地看着陈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什么欲擒故纵,什么验货,陈堰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眸中愠色攀升,宋知渺大力挣脱手腕,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陈小侯爷,请你慎言。”
怀中香软褪去,叫陈堰有些许不悦。
他刚回京不久,此前的麻烦事扰得他心烦意乱,本是无暇顾及宋知渺这头的男女之事,但今日偶然又见她,宋知渺较之前的抗拒态度好转了许多,应了他的随口邀约,还与他相处至此时。
想来此前那些本也只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如今回了京,时机也差不多了,他也是时候尝些甜头来索取之前纵着她的报酬。
陈堰的确觉着宋知渺不错,若是品尝起来也如想象中一般香甜,倒也不是不可将她收入府中,大抵宋知渺也急不可耐了,那他自然就借今日这个良机探入下一个阶段。
陈堰抬眸看她:“放心,你我合拍,我自会许你名分。”
宋知渺瞪着双眸,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无措,此时梦境中那些景象又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所以她与陈堰就是在这般情况下最终成了夫妻吗,实在太轻浮下作了些,令她好生抗拒,张了张唇退拒道:“陈小侯爷,你是否误会了什么,我并无此意,你这般实在太不尊重人了。”
“不必紧张,我说话算话,自不会辜负了你,妙妙,过来。”
陈堰低沉的嗓音像是蛊人心魄的迷药,他朝她伸着手,却并不像是在等她靠近,反倒在他话音落下后,动作幅度骤然变大,像是下一瞬就要强硬逼近她。
宋知渺一惊,忙要后退,身形慌乱碰到桌角,震动桌边的酒杯,啪的一声脆响酒杯掉落在地洒了一地水渍。
突兀的声响叫宋知渺身子一颤,心中不安的情绪放大至令人窒息。
她害怕极了,一刻也待不下去,慌声就道:“陈小侯爷,你我并不合拍,我也不需你的许诺,往后你我还是不要再来往了,告辞。”
宋知渺几乎是仓皇而逃,甚是后悔自己今日因着赌气般的心情就答应了陈堰的邀约。
那梦境虚晃,却也隐隐透露着什么真相。
陈堰的伪装并非假象,他当真不是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她定要摆脱他才行。
可宋知渺心绪慌乱脸色惨白,压根不知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与陈堰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