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烈打来电话时,晏清正坐在拼车上,从江城精致昂贵的老城区前往新城区——异地打工人的聚居地。
为了缓解外来人口压力,毫无美感的高层如同雨后真菌一般密集生长,一个个工地此消彼长,让新城区始终灰头土脸,与房租一样廉价。
这里同样被城市热岛效应包裹,却没有沾得半点属于江城这个港口大城市的洋气,似乎只是被丢弃在这里,散发着随时会被驱逐的穷土气息。
就像这车里散发的气息。关注卜鸣在存稿看最新内容
晏清冒雨等了许久,才总算等来了这辆从五公里外来的拼车。上车时就已经只剩下后排一个靠边的座位,她麻木地忽略掉里面的汗臭味,争分夺秒地挤了进去。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而明天还要上班。
事实上这才是晏清这种大学毕业没两年,强留在这里的外地普通人的常态——为一份勉强支撑房租和温饱的工作,在城市中心和城市边缘两点之间马不停蹄地奔波。
廉钰是个例外,靠着精明的头脑和强撑的格调,以高昂的租金为代价,混得像一个成功的本地人。
而裴烈则是例外中的例外。
看着裴烈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亮了十多秒,晏清才接了起来。
“到哪儿了?”
她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已经过江,雨还在下,但嘴上却只说了雨。
“雨好大,打不到车,算了吧。”
旁座的人看了晏清一眼,她面不改色,已经习惯了对裴烈说谎。
电话那边的人善解人意,更擅长撒娇:“你就不想见见我吗?我们都好几个月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