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的,就没几个不是小心眼。你敢嫌弃他儿子,即便他不能因此降罪,也会心生隔阂。之后总会找到机会报復回来,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也正因为明白女儿的顾虑,曲丞相心中不免又是一酸。紧接着他就更嫌弃罪魁祸首九皇子了,恰好人还就在身边,于是立刻一道冷眼瞪了过去。
莫名挨瞪的方淮:“……”
方淮什么都不知道,被瞪得一脸无辜,饶是曲丞相也得说一句她真会装模作样。可转念一想,九皇子也是出了名的草包,或许他真就不知道曲葳为何生的病,又不敢请大夫。
面对这样一个人,曲丞相连生气都觉得有些无力,遂收回目光不再看她。转而又问抱秋:“既然没看大夫,那这些药又是哪儿来的?”
抱秋并不认识九皇子,上次醉风楼被挡在门外,她也没看见正主。眼下她又担心曲葳身体,便是连多一眼都没看方淮,隻忧心忡忡回道:“是之前小姐风寒时,大夫给开的药方。这次小姐高烧不退,又不肯请大夫,我们也只能拿这药来将就一下了。”
曲丞相一听,顿时气道:“胡闹,这药方哪能乱用的?!”
方淮早知道曲葳病了,当下轻咳一声,说道:“我带了太医过来,就在门外。”
她这一开口,顿时引来了两人目光,曲丞相是诧异,抱秋则是满脸打量。曲丞相诧异于她带了太医出门,莫不是早知道曲葳病了?那又是谁给她传的消息?而抱秋则是单纯的好奇,她从未见过九皇子,又见她生得仪表堂堂,不禁猜测起对方身份。
方淮对上二人目光,也将他们的心思猜中。抱秋如何看她并不重要,但曲丞相这里还是需要解释一二的,于是拿出早就想好的理由:“我伤势刚愈,母妃不放心我,便让我带着太医一起。”
曲丞相听罢将信将疑,不过却没打算用方淮带来的人,当场婉拒了:“既然如此,那太医想必擅长外伤金创一类,小女发热恐怕不太对症,还是不劳烦太医了。我府上有交好的大夫,让人去请他来诊治,便也足够了。”
方淮张张嘴,见曲丞相执意,也隻好放弃了。她不再提太医这一茬,隻道:“既然如此,我稍后使人送些好药来。”说罢又问:“那,我能见她一面吗?”
生病了还要见,以两人的关系而言,其实很不妥当。
曲丞相越发看方淮不顺眼,觉得他果真骄纵,毫不知礼。可话又说回来,他今日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来,还能在两人见面时镇一镇场,若真让这小子哪天寻到机会单独见面,又不知要生出何等心思?
因此曲丞相哪怕心情糟糕极了,也还是咬牙道:“那就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