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方淮冷静下来,带上人马就出发了。
也是巧合,此时朝廷驻军赈灾的地方就有一座大城,正是衡州城。原本方淮调用衡州的官仓赈灾也是可行的,然而衡州城之前就被乱军攻打过,官仓早就被抢掠一空了。倒是衡州城中那些豪族,粮仓修得比官仓还结实,又有部曲悍不畏死的守卫,反倒是逃过一劫。
各大粮商也是同理,没点背景的人,也不能将粮铺做大。只是他们也算是倒霉,遇上乱军就不提了,又遇上了不讲武德的汉王,直接率兵包围了粮仓和粮铺。
衡州知州得到消息赶来时,正瞧见汉王端坐在马背上,守着士兵过秤之后将粮食一袋袋扛出来。
至于粮铺原本的掌柜,早被军士押解在一旁,冷汗淋淋的瞧着,除了抹汗什么也做不了。而这粮铺真正的东家也早得了消息,亲自赶来,只是汉王根本懒得搭理。
汉王是外来者,再加上身份贵重,自然可以抢一波粮食就走。但知州不行,他是本地长官,需要长期和这些地头蛇打交道,私下里也收了对方不少好处,这时候哪里能撇开干系?这时便只能在粮铺东家的注视下,硬着头皮上前:“此乃商家粮铺,殿下何故如此?”
方淮可以不理会粮铺东家,却不能连本地知州也不理。她分了个眼神给衡州知州,但也只看了一眼,便又懒懒收回目光:“我如何?我不过是来买粮罢了。”
知州不料她如此回答,一时怔住:“这,这……”
不远处的粮铺东家听闻这话,重重咳嗽一声,知州也终于在这咳嗽声中回神。他又看了眼那些搬粮的士兵,见他们搬走之前确实先过了一道秤,不免疑惑:“殿下当真是来买粮?可买粮的银钱何在?粮铺的掌柜和东家又缘何被排斥在外?”
方淮没有回答,直到这处粮铺搬完,她又领着人往这家的粮仓而去——这对她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哪怕没进过城,但也早让监控鸟查探清楚了城中所有粮仓。
粮铺东家起先没说什么,虽然脸色铁青,但也隻当是花钱消灾了。可等他发现一行人去的是自己粮仓,顿时脸色大变,终于不管不顾衝到了汉王马前,张开双臂将人拦住:“汉王殿下,小民知道您是为赈灾而来,可即便是朝廷,也没道理平白抢夺我家粮食吧?您说要买,也没见半分银钱。”
方淮见状自然勒停了马儿,想了想终于从怀中掏出那迭欠条,挑出几张递给对方:“一张一千斤,这是买你粮铺里那些粮食的。至于粮仓里还有多少,咱们稍后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