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葳想到这些都有些愁,尤其是她怎么进城的,根本没办法解释。
方淮穿衣时大抵是看出了她的担忧,于是安慰道:“没关系,我到时候不承认就是了。百里距离片刻赶到,这在许多人眼里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我可以推说他们记错或者说谎。”
事情过于匪夷所思,反倒是好解释了,方淮打算推说自己赶在城门关闭前就进了城,还准备了礼物打算等天亮给王妃一个惊喜。只是半夜看到王府方向生出了火光,这才匆忙赶回府的,然后一切就能迎刃而解……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这番说辞根本没用上。
当汉王与王妃匆匆穿戴好出门,就见宫中来人正着急的在她们寝殿外来回踱步——这可就相当失礼了,正常来说就算是再着急,待客也该在前厅,而不是将人带来寝殿。
方淮和曲葳立刻意识到了事情不对,然后就见那宫人一下扑了过来,急道:“殿下,快随奴婢入宫吧,陛下他,陛下他不好了。”
两人听到这话顿时一呆,曲葳完全不知内情,方淮却陡然想起皇帝吐的那口血。
当时御医说只是气血攻心,并无大碍,可现在想来是不敢轻易透漏皇帝病情,尤其是当着自己的面。可那时瞒住了又如何,这才半天时间没到,莫非人已经病危了?!
善后的第十七天
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 方淮隻觉得糟心透了。她只怕这一去就是皇帝病危,然后别无选择让自己继承皇位,她就连推脱的理由和时间都没有了。
曲葳显然也猜到了她的心思, 又见她脸色难看,便主动握住她的手道:“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说完还寻了个合适的理由:“昨夜宫中变故, 母妃本就受惊,现下还出了这样的事,她恐怕更是不安。到时候你自去办你的事,我去陪陪母妃也好。”
方淮感觉到手上覆盖的温度, 隻觉心中微暖, 那种糟心的感觉这才稍减。她反握住曲葳的手, 点点头答应下来:“好,我们一起去。”
两人旋即又收拾了一番,便匆匆出府往皇宫而去。
昨夜刚发生了宫变, 今日城中气氛变得紧张不少, 大街上往来的行人都少了许多。皇宫就更别提了, 今日的守卫称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没能清理干净。甚至就连空气之中,也还弥漫着散不尽的血腥气,让人闻见便觉不详。
而这种压抑的感觉,到了宣室殿则更甚。这里几乎被禁军团团包围了,可人员众多的环境里,却安静得诡异,仿佛无声散发着压力。
曲葳随着方淮穿过禁军守卫, 走到宣室殿门前时, 还能瞧见门框上新鲜的刀痕。她定了定神,不去多想, 却不料刚进宣室殿便瞧见自家老父亲正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