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现在。
&esp;&esp;洛阳如闹市一般。
&esp;&esp;赵王殿下没骗我。
&esp;&esp;这是孟观的第一个念头。
&esp;&esp;既然赵王说的是对的,那就打!
&esp;&esp;他是勤王来的,是正义之师。
&esp;&esp;三言两语的煽动,便让麾下士卒热血冲头。
&esp;&esp;但是,战役一爆发,过程的残酷,是孟观没有想过的。
&esp;&esp;洛阳城坚,部分地段高出地面5~7米左右,城墙厚度二三十米。
&esp;&esp;城墙夯土版筑,版筑夹棍制成,防御力便不用多说了。
&esp;&esp;在部分城墙上还发现有向城外突出的墩台,西墙北段有4座,北墙东段有3座。
&esp;&esp;墩台间距为110~120米,在城墙外侧均有护城河。
&esp;&esp;这是一个堡垒。
&esp;&esp;战争堡垒。
&esp;&esp;是故在战争爆发没多久之后,由于伤亡过重,很多人已经出现惧战、欲做逃兵之人了。
&esp;&esp;若非他早有准备,在这些人后面准备了杀逃兵的人,这种趋势恐怕就是山崩地裂般的了。
&esp;&esp;现在他才想起来,这些人可不是他的精锐部队。
&esp;&esp;这些人原来只是州郡兵,又疏于训练,现在面对这样的血战,如何为继?
&esp;&esp;虽然现在有处置逃兵的“士亡法”,但说起来,他孟观手上也没有兵符,说动这些人完全靠一张嘴,自然这律法也不是太好用的了。
&esp;&esp;但既然选择了带兵过来,现在退后,绝对不行。
&esp;&esp;齐王他已经得罪了,现在不把齐王斩了,下面,死的就是他了。
&esp;&esp;孟观深刻的明白这一点。
&esp;&esp;但是
&esp;&esp;孟观看着这高大的城门,心中戚戚然。
&esp;&esp;要将这城池攻下来,谈何容易?
&esp;&esp;“将军。”
&esp;&esp;在这个时候,孟观副将缓缓走过来,说道:“将军入账饮些热酒罢,这城池,看起来一时半会是攻不下来了。”
&esp;&esp;看着自家的副将,孟观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esp;&esp;“这齐王,手上的兵力还真是多,这洛阳,当真是城坚,若是赵王殿下能与本将军里应外合便好了。”
&esp;&esp;副将轻轻说道:“只是现如今入城,何其难?”
&esp;&esp;孟观轻轻点头。
&esp;&esp;“只看赵王殿下是否能看到本将军如今的处境了。”
&esp;&esp;孟观入账,账内果然热了一壶酒。
&esp;&esp;倒出一尊酒,孟观轻轻的饮了下去。
&esp;&esp;“啊!”
&esp;&esp;先是畅快,但这烈酒孟观喝了许久,今日的酒,似乎有一种不同的味道。
&esp;&esp;但孟观为军人,以为兴许是这酒是次品,也没多在意了。
&esp;&esp;“现在人员伤亡如何?”
&esp;&esp;副将对着孟观行了一礼,说道:“大军伤亡过半,将军,我看我们已经可以撤了,洛阳城坚,靠我们这几千人,攻不下来,再者说,逃的人越来越多了。”
&esp;&esp;孟观轻轻摇头。
&esp;&esp;“此事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半点退路了。”
&esp;&esp;富贵险中求。
&esp;&esp;莫过于此了。
&esp;&esp;若赢了,他便是救驾有功。
&esp;&esp;大功!
&esp;&esp;日后,或许可以像广元侯那般了。
&esp;&esp;半刻,两人在账中,都没有言语。
&esp;&esp;突然,副将开口了。
&esp;&esp;“将军。”
&esp;&esp;孟观跳了跳眉,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本将军不喜欢婆婆妈妈的人。”
&esp;&esp;“赵王托我带话与将军。”
&esp;&esp;带话?
&esp;&esp;孟观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但旋即脸上又有些迷惑。
&esp;&esp;“赵王如何需要给你带话?莫非你是赵王的人?”
&esp;&esp;副将轻轻点头,说道:“属下确实是赵王的人,赵王要属下对将军说:他有负于将军,日后定会好生照料将军妻子。”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孟观马上变得愤怒起来。
&esp;&esp;这赵王的话,明显就是有负于他。
&esp;&esp;莫非
&esp;&esp;今日之事,是假的?
&esp;&esp;“赵王,赵王骗我?”
&esp;&esp;孟观深吸一口气,猛然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愤怒的原因,他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多少。
&esp;&esp;“本将军待你不薄,你为何伙同赵王骗我?”
&esp;&esp;锵!
&esp;&esp;孟观拔出腰间宝剑。
&esp;&esp;“莫非以为本将军不敢杀你?”
&esp;&esp;副将瞥了孟观一眼,却是跪伏下去了。
&esp;&esp;“属下有愧,但属下也是有苦衷的。”
&esp;&esp;“你”
&esp;&esp;孟观刚要一剑斩下去,突然发现手上沾染了热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发现是粘稠的血。
&esp;&esp;抬手轻轻触摸自己的嘴鼻,发现这血是从他嘴鼻流出来的。
&esp;&esp;“这酒,有毒?”
&esp;&esp;“属下惭愧,无颜面见将军。”
&esp;&esp;孟观要挥刀,但到现在连挥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esp;&esp;噗~
&esp;&esp;一口脓血喷出,孟观直接后倒在地,抽搐片刻,便怒目圆瞪,成为了一具尸体。
&esp;&esp;副将起身,满脸泪水,但他还是咬了咬牙,拔出手上的环首刀。
&esp;&esp;“将军,对不起了。”
&esp;&esp;说完,他直接将孟观的头割了下来。
&esp;&esp;“孟观谋逆,被我所杀,首级现在我手,诸位停手罢!”
&esp;&esp;
&esp;&esp;赵王府。
&esp;&esp;赵王在自家大堂上面,很是闲适。
&esp;&esp;在他面前,孙秀也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esp;&esp;当日的不知如何选择,到现在,天下的权势,似乎是离他越来越近的。
&esp;&esp;“俊忠,来,饮了此杯。”
&esp;&esp;孙秀满脸带笑,掩袖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esp;&esp;饮罢,两人相视一笑。
&esp;&esp;狐狸相见,惺惺相惜。
&esp;&esp;
&esp;&esp;“走水了走水了。”
&esp;&esp;“快救火啊!”
&esp;&esp;“哇哇哇~”
&esp;&esp;
&esp;&esp;朱雀街上,响起了许多声嘶力竭的声音。
&esp;&esp;哭声,叫骂声,不一而足。
&esp;&esp;刘寔府,陈准府,突然起了大火,火势汹汹,似乎可以将一切焚尽。
&esp;&esp;洛阳,变得更加热闹了。
&esp;&esp;而在太极殿中,原本癫狂大笑的皇帝,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接着一点的消失。
&esp;&esp;皇帝突然明白。
&esp;&esp;这件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esp;&esp;似乎
&esp;&esp;这是一个陷阱。
&esp;&esp;“陛下,廷尉何勖急报。”
&esp;&esp;在这个时候的急报?
&esp;&esp;司马遹接过急报,打开一开,双目突然圆瞪。
&esp;&esp;噗~
&esp;&esp;皇帝急火攻心,一口热血喷贱而出。
&esp;&esp;“齐王,齐王!”
&esp;&esp;“死了?死了?”
&esp;&esp;大内官扶住皇帝,隐约可以看到急报上的内容:齐王薨于廷尉狱,刘寔,陈准卒,张泓不知所踪。
&esp;&esp;变天了。
&esp;&esp;真的变天了。
&esp;&esp;大内官脸色亦是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