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为父本就无力回天,去不去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大郎,你要记住,我们可以测算命数,却无法改变命数,也不要试图去改变。”
&esp;&esp;吴局叹了一声,重重点头,“儿子听父亲的。我去安排,明儿就出发去平阳郡。”
&esp;&esp;……
&esp;&esp;前往平阳郡的道路,满目荒凉。
&esp;&esp;道路两边的田地,稀稀拉拉一些农人在耕种。
&esp;&esp;吴家父子难免好奇,停车询问当地人。
&esp;&esp;这才知道,因为年年打仗,征兵,服徭役,朝廷增加赋税,很多小民家庭缺少壮劳力,早就破产沦为大户人家的田奴。
&esp;&esp;各种天灾人祸,使得天下各州各府的人口都在减少。
&esp;&esp;一声叹息,无可奈何啊!
&esp;&esp;将暴发户气质拿捏得死死的胖子钱闻也在前往平阳郡的马车上。
&esp;&esp;走了一路,着实没什么看头。
&esp;&esp;荒凉,贫穷,蛮横……
&esp;&esp;就不是太平景象。
&esp;&esp;天公作美,没有下雨,赶路数天,终于进入平阳郡地界。
&esp;&esp;定睛一看,就发现有所不同。
&esp;&esp;地界分割处,舍了关卡,不收过路费,只是做个登记,检查户籍路引,发放通行腰牌。
&esp;&esp;关卡旁边还多了几座草棚宅院,有茶楼,有饭铺,有大通铺,还有一座勉强上档次的酒楼。
&esp;&esp;赶了一天路,钱闻干脆就在酒楼歇下,准备住一晚。
&esp;&esp;好巧,吴家父子也住进了酒楼。
&esp;&esp;隔壁大通铺,停满了车马。
&esp;&esp;据说住了几百人,全都是各地赶往平阳郡干活的工匠力夫,还有少数妇人。
&esp;&esp;更有一部分人,拖家带口,老老少少。
&esp;&esp;钱闻见到吴家父子,眼前一亮,面熟啊。
&esp;&esp;他是个生意人,最擅长和人打交道。
&esp;&esp;主动上前,“道长,我们又见面了!道长也是去平阳郡郡府。”
&esp;&esp;吴道长捋着胡须,一副高人风范,“四处走走看看!”
&esp;&esp;钱闻朗声一笑,“哈哈……我和道长一样,也是四处走走看看。天下不太平啊,不过这平阳郡看着好像不一样。”
&esp;&esp;吴道长朝酒楼外扫了眼。
&esp;&esp;来来往往,都是穷苦人,和别地并没有区别。
&esp;&esp;唯一称得上区别的就是秩序!
&esp;&esp;还有人们脸上的笑容。
&esp;&esp;他一路南下,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么多人脸上看见充满希望的笑容。
&esp;&esp;笑容很淳朴,也很珍贵。
&esp;&esp;他不动声色,询问到:“钱老爷不嫌弃,一起用餐。”
&esp;&esp;“道长不嫌弃我粗鄙,我是求之不得。”钱闻打蛇随棍上,就和吴家父子拼桌坐在一起。
&esp;&esp;吴道长随口问道:“钱老爷观此地,有何不一样?”
&esp;&esp;钱闻四下看看,“具体的也说不上来,就是觉着这地的人啊,看着和外面的人不太一样,更热情些。”
&esp;&esp;“哈哈哈……钱老爷说的没错,这里的店家伙计都热情些。”
&esp;&esp;其实不是热情,而是笑容。
&esp;&esp;真诚且充满希望的笑容,在不知不觉就感染了人心,让人觉着此地大为不同。
&esp;&esp;人们进进出出。
&esp;&esp;随着日头西下,小小的关卡,人越来越多,越发热闹。
&esp;&esp;酒楼外人声鼎沸,又来了几大马车,载着上百号人投宿大通铺。
&esp;&esp;又有几辆精致的马车,进入了酒楼。
&esp;&esp;只需一眼,就能判断出马车主人非富即贵。
&esp;&esp;钱闻挑眉一笑,看来不光是他对平阳郡感兴趣。
&esp;&esp;天下间对平阳郡感兴趣的人不少啊!
&esp;&esp;这个春天,很热闹嘛!
&esp;&esp;他乐呵呵的,热闹才好啊!
&esp;&esp;热闹,就证明机会多。
&esp;&esp;穷哈哈一个,连一点人气都没有的地方,自然也不存在机会。
&esp;&esp;生意人就喜欢热闹。
&esp;&esp;“我敬道长一杯!这地方的酒水,勉强还能入口。希望道长不要嫌弃酒菜简陋。”
&esp;&esp;“钱老爷客气!”吴道长端起酒杯。
&esp;&esp;身为道士,并不忌口。
&esp;&esp;酒喝得,肉吃得。
&esp;&esp;钱闻感慨了一句,“处处闹粮荒,没想到这地方小小一个酒楼,竟然还能提供这么多酒水。莫非平阳郡不差粮食?”
&esp;&esp;酒水都是用粮食酿造。
&esp;&esp;天灾人祸,粮食第一。
&esp;&esp;大户人家都开始屯粮。
&esp;&esp;于是乎,很多地方都出现了酒水短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