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卖女儿的话题歇了下去,三分钟不到的嗯嗯啊啊后是震天的呼噜声。
细小的咯吱响动,另一间屋子里在房门阖上后陷入了片刻的沉寂。
“你半夜咳嗽把我们吵醒就为了让我们听这个?”
最先开口的是一个十岁女孩。
只见她满脸不耐,嘴上说着恐吓话语作势就要上床去休息。
“嫁人的是你们,关我屁事,信不信我明天起来跟娘告状说你们夜里听墙角。”
“前些天胡荣生接近了一位从海市空降来的厂长,听说那人喜好幼女…”
简桃的话顿了下,看到那张与自己有两分相似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伸手朝她的脸蛋摸去,喃喃低语。
“我们小美珍生的可真好看。”
一旁杵着的胡芬兰嗤笑,坐到了简桃身边,燃着怒意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你想怎么做。”
扫了眼面前一大一小姐妹俩,微勾起嘴角,简桃缓缓开了口,“胡荣生贪了厂子油水顶多坐牢,可如果是害了人命呢?”
看向隐忍的胡芬兰,继续道:“小石头聪慧,在周医师的教导下有了一技傍身,我前些日子听他意思是想收做儿子养老,但如果胡荣生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在。”
点到即止。
胡芬兰攒紧拳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我要胡荣生那畜生给我娘偿命!”
撂了话,再转向简桃时脸上满是探究,最后神色冰冷,木木地开口道。
“胡荣生我的好父亲贪恋自己兄弟战友的寡妻,就为了给当时怀孕的女人腾位置,竟然在我娘临盆前生生闷死了她。
我当时贪玩躲在床下,等那个畜生走后,我找了周医师来,剖开娘的肚子,双胞胎,女孩死了,男孩还有着一口气在。”
视线落到了紧绷着身体面色难看的胡美珍身上。
很显然,柳莹便是她话中战友兄弟的寡妻,因为丈夫简殷牺牲,很快就和打着慰问兄弟妻子借口的胡荣生搅合到了一起。
军婚不能离,那就只能丧偶。
即使当时原配临盆在即,抱着反正还能生,指不定美人腹中是儿子的念头,没有丝毫犹豫动了手。
最后也确定腹中死了的是个女孩,可惜柳莹生的胡美珍也是个女儿,一直到现在过了十年,柳莹的肚子也再没有动静,儿子梦彻底破碎。
“小石头就是那个男孩,我的亲弟弟,你,还知道什么。”
简桃侧了侧脑袋,脸上的浅笑温软。
“还知道了什么?比如胡荣生转业采购贪了油水是你举报的,我身上的慢性毒是你下的,柳莹长期喝的生子秘方是你们俩偷换的避孕汤药。”
书中出场即嘎的炮灰?
占了萝卜坑多得一世的简桃睡得安逸,一觉到天亮。
至于胡芬兰胡美珍姐妹俩则因为她的话心中惊疑,思绪纷杂,整整一宿没闭眼。
简桃起身,对着镜中的面容晃了神。
巴掌大的精致脸蛋肤如凝脂,嘟起的色气厚唇不点而红,挺拔的鼻梁上一双狐狸凤眸,眼波荡漾清澈,撩人中又透着几许纯欲。
即魅又纯,反差的结合没有丝毫割裂感,十足十的磨人妖精。
与前世的自己像了有八分,差的另两分在前世自己的心脏病无药可救要比只是早产的这具身子淡了颜色少了份艳丽。
梳整好如瀑布般的长黑发,却对着自然卷的蓬蓬发际没了法儿,蹙起眉头,嘟着嘴小声哼了哼。
“钱富贵很有钱?他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透过镜子对上了沉着张小脸的胡美珍双眼,简桃打断了她的话。
“想要搭上自己就尽管去选有钱的。”
眯起的狐狸眼锐利,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心中算计,胡美珍下意识地闪躲避开。
“朱连长年过五十,还有基础病,家中有子有女,又在部队,母亲带着你嫁了过去就算背地被说闲话,凭着她的性子定能哄了老人开心不会被亏待。”
“至于你,也不会让自己受到委屈。”
到底是原身母亲,又是同母异父的血缘妹妹,即使她们对原主只有利用,贪图父亲的抚恤金和那些战友同志们的关系照拂,但到底没有短了吃穿。
提点一二,借由胡美珍的手将那个生命中没了男人就不能活的女人嫁了去,往后也是彻底断了干系。
“你,好可怕,平日不声不响,没想到心计最深的就是你。”
胡美珍在五岁前一直被养在乡下胡老太家,因为不是男孩备受欺辱谩骂,直到胡荣生从部队转业被接回。
看惯眼色的她不去那个父亲面前触霉头,却将母亲柳莹哄得团团转,在这个散装家庭里地位可比老黄牛的胡芬兰和隐形人的简桃要高多了。
一直觉得这个二姐懦弱愚蠢,私下也从未唤过一声姐,可现在却让她心中生了寒意。
胡美珍往后退了两步,板着脸,阴阳怪气了起来。
“你明知道朱连长是妈介绍给胡芬兰的,他家的儿女也不是善茬,说得好听找个老来伴实则就是保姆,过去不但要照顾老的还要照顾下面的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