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中的贵女公子,还有其他几个郡主郡君,就是在家里幸灾乐祸的大笑。
谁让李淑仪脾气不好,为人嚣张霸道,所以在京城之中,人缘自然也就有些差。
以前李淑仪能够仗着郡主身份欺负人,现在变成了乡主,被陛下如此厌恶。
以后,大家就算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不敢主动找她麻烦,却也不用再怕她了,光是用嘲笑的目光,就能够让李淑仪自己难受死了。
冬菱郡主和玉棠郡君,更是专门凑到一起嘲笑,
“早就知道淑仪不聪明,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蠢,竟把抢人夫君这种丑事,弄到父皇面前去了,谁不知道父皇爱民如子,最是见不得的仗势欺人之辈,就她能耐……”
“还不是她以为父皇最宠她呗,以前她顶撞父皇,父皇没有怎么跟她计较,她就真当自己有什么无上圣宠了……”
“真是不知好歹,没有自知之明。父皇不过是看在父女情分上,才给她封郡主的,不然像她那么讨厌,当初怎么可能和我们一样封郡主郡君?”
“谁说不是呢?大家都是郡主郡君,偏生她觉得自己有亲皇兄,将来能做长公主,就处处欺负咱们,现在可遭报应了吧!”
冬菱郡主和玉棠郡君两人,由于母妃当年是以嫔妾身份,被先皇赐到文德帝后院的,比不上丽妃和杜贵妃是侧妃之位。
因此,文德帝登基后,她/他们两人的母妃也就只获得了比较低的美人位份。
而由丽妃所出的淑仪郡主,就最是瞧不起她们两人,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宫外,都喜欢欺负她们俩。
所以,淑仪郡主遭殃,两人是最高兴的。
冬菱郡主撇撇嘴,“堂堂郡主竟然想抢人家的夫君,真是太丢咱们皇家的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皇家郡主都嫁不出去呢。”
“是啊,最近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走出去对人家说我是郡君,人家怕是都要多打量我两眼了……”玉棠郡君抱怨。
李淑仪人缘差,她倒霉了京城之中根本没几个同情的。
而被她看上的俞州,自然也因此受到了不少人的暗暗瞩目。
尤其是这届新科进士之中,有攀龙附凤之心的,对俞州羡慕嫉妒不已。
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抵抗的住外面的诱惑,对自己妻子夫郎坚贞不二,富贵不忘糟糠的。
尤其是在这个三妻四妾的时代,像俞州和贺元柏几个这种对夫郎娘子专情的,才是少数之人。
就像李淑仪说的那样,这里休妻另娶之事太正常了,新科进士之中,等着被高门贵女看中,攀龙附凤的比比皆是。
结果,他们眼巴巴盼不来的事情,却被俞州不放在眼里,搞得堂堂郡主为此惹怒陛下,颇有些蓝颜祸水的味道,大家心里怎能不嫉妒?
所以,在接下来的琼林宴上,俞州就难免被人针对了。
……
琼林宴,是朝廷为殿试后的新科进士们,准备的一场庆祝宴会。
这场宴会也是学子们在科举路上最为重要的时刻之一,因为在这场宴会上,天子会亲临,与学子们同饮。
对于大多数将来混不到高位的学子来说,这可能就是他们一生中,唯一一次近距离天子最近的时候了,能不重要吗?
琼林宴上,为了让陛下注意到自己,各位学子们也是极力的展现自己才华,作诗的作诗,作赋的作赋,还有对对联……等等,真是好不热闹,繁花似锦。
当然也有给自己看不惯对象下绊子的,最近风头太盛的俞州,很不幸的就被拉出来亮相了。
而俞州身上能被说嘴的地方也不少。
比如他是赘婿这点,再比如说齐南伯府的认亲和状告案子。
前者赘婿自古就被人鄙夷不多说。
而后者,虽说老伯爷不做人,但俞州和苏爷爷作为子孙,把老伯爷这个长辈给告了,哪怕合情合理,还是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孝道,终究还是会被人诟病。
不过这些针对,俞州都早有心理准备,不招人妒的是庸才。
他直接就对着找他茬的学子怼了回去,
“《礼记礼运》曰:何谓人义?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世间之事,凡都相对,父不慈,子又何以为孝?”
“一味听从那叫愚孝,我等读书目的之一便是为了明理,知晓世间是非,以兄台之言,难道孝顺二字,就只对父不对母吗?”
“再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犯法便应受罚,我与祖父为祖母和老祖母申冤,大义灭亲维护国法,天经地义。”
“还是兄台觉得,伯府一案,陛下判决有误?”
质疑圣上决定这种帽子那学子自然不敢戴,以后还想不想升官发财了。
对方脸色当即涨得通红反驳,“状元郎,你休要胡说,陛下决断自事英明神武!我就是提出疑问而已,状元郎何苦如此言语逼人?”
“我也就是问一句,兄台怎的如此激动?脸都涨红了,莫不是身体有疾?”
俞州也露出奇怪表情,真诚的模样,好像他真的就是在疑惑般。
但言语之犀利,直接堵得那学子站在原地说不出话,只能直喘粗气。
一看就是心理素质不行的,如此模样被陛下看到,以后前途怕是困难了。
除了贺元柏几人,其他学子看像俞州的眼神,莫不是露出忌惮和轻视之色。
这俞州说话不仅犀利,胆子也真是大,竟丝毫不怕给陛下留个冲动记仇的印象,影响自己日后前程。
真没想到状元郎文章写的好,但却是这么个冲动易怒,又这么记仇的人,如此性格怕是在官场走不远。
果然,科考名次并不代表一切。
坐在高位上的文德帝,看着周围学子露出的目光,心中不由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