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和我是同龄人。”
“我们是朋友,虽然见面不多,但能感觉到我的性格、我的理想他都知道,并且很尊重。”
“那他是?”
“s是姓氏,你们能猜到了吗?”
“司若尘!”
众人猜出这个名字,激动又忍不住感伤。
像看到了多年前一轮明月在江中的倒影。
清辉溶溶,已不可及。
番外-如果能重来
他觉得这一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亲人、朋友、喜欢的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得到了想要的,只有他一片荒芜,一无所有。
所以他放任自流, 选择死亡。
他听到一道声音问自己愿不愿意回到十六岁的时候,他放弃了。
他不想再面对过去的所有人。
没有意义,完全不值得留恋。
然后看见一团白光。
白光问他有什么愿望, 他就说了愿望。
反正不剩几年,要么学, 要么玩,随便吧, 不浪费就行, 他一点也不在乎。
原以为一切已经结束, 他会失去意识或者轮回转世, 没想到突然变回了婴儿时期, 又回到了这个令他窒息的家里。
而且还看到了年轻的司元洲, 居然会熟练地给他换尿不湿?!!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尴尬得要命, 但又异常惊奇。
他以为司元洲会把他完全交给保姆, 没时间管他,明明司元洲有洁癖,怎么会做这种事?
司元洲力道轻柔的给他擦过屁股,换上了新的尿不湿。这种感觉令他窒息到了极致,而且无所释从。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他还不如回到16岁的时候算了,至少那个时候他还单独住在外面, 不知道多潇洒。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他只能适应这种生活。
变成一个六个月大的婴儿后, 只能在天晴的时候被保姆抱出去晒晒太阳。
但每天深夜,忙完工作回来的司元洲都会在床边看一看他,摸摸他的脸。
他有时候想,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
为什么天天晚上都要来?如果某天晚上,那个时间段一直没有等到司元洲,他竟然会睡不着觉。
他渐渐适应了这种新生活,开始想这辈子要过什么样的人生。不如从年幼的时候就展露出非凡的天赋,狠狠压过祁望?
有时候他会不解,为什么在他小时候,司元洲这么喜欢他,等他长大,就对他百般挑剔?
他本来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觉得司元洲就是看他不顺眼,或是他太纨绔,司元洲看不上。
哪怕是严启航,司元洲提起他也是欣赏的。
更不必说祁望,人人都会称赞。
直到一个晚上。
他看到自己死后,司元洲一夜白头。
看到了被自己放弃的十六岁的后续。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交给了光团,对此没有太多感觉。他想接替他身体的人应该会远离他的家人朋友,和用不完的钱一起过完剩下的日子。
但他没想到余下的一生会有截然不同的走向,他所有想过的、没想过的事一一实现。
他并不为那个存在取得的各种成就而惊叹、羡慕,而是深刻地、长久地产生了悔意。
*
原来他应该为司元洲送份礼物,甚至不需要费多少心思,然后司元洲就会百般珍惜那个潦草的礼物,不知道多喜欢。
原来他应该在司元洲让他转学的时候,认真学些东西,不管学得怎么样司元洲都会为之骄傲、欣慰。
而不是一味反抗、觉得烦,继续逃课、打架,然后看着司元洲收拾烂摊子,看他发火,心中生出报复性快感。
他看见唐圆圆因为家里快破产总是被人欺负,就向司元洲低头,希望司元洲去帮唐家。
他们谈了条件,他终于如了司元洲的愿,安分坐在教室里,仍然什么也不想学。
有时心中会升起真切的恨意,既然以前没空管我,现在凭什么要求我?是不是因为这次要的钱比较多,所以我要值这笔钱,不能让你亏了?
在他看到唐圆圆被小混混拉住的时候,他应该把人赶走、应该报警、应该叫保安,但他提起酒瓶子走过去。
在他把人砸得头破血流、被唐圆圆死命抱着,让他停手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眼中深切的恐惧,不过打得重了一点,她居然会怕我?
被司元洲指责他伤人太重时,他觉得败类就该死,没什么值得同情的。就算不把他从拘留所弄出来又怎么样,最多坐几年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