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镜片后,卢斌迅暗淡的眼睛里流露出受伤,心口扎的刀和碾碎的自尊,仿佛全从眼里流出,“你不是讨厌我吗,为什么帮我?我知道段里同学都在说我马屁精,谁有本事就往谁身旁凑,刻意讨好老师,在背后骂我才是应该做的吧?”
“我恶心你这种同情的目光!”他猛地推开,踉跄地逃出ktv。
凭什么都是同龄人,偏偏他是被家里人拖出ktv拧耳朵,脸面尽失,而他们可以高高在上的施舍帮助给别人,讨得老师欢心,生活优越人生顺路。
温故肋骨发疼,被撞的差点摔坐在地,被林止醒一把扶住,人生嘈杂,就连他们3班4班的包厢都被推开,议论纷纷。
“太恐怖了,我们1班刚刚唱歌唱到一半,她突然闯进来揪人。”
“卢斌迅好可怜。”
“温哥!他刚刚肯定充满感谢。”
但混乱不堪的声音都无法进入温故的耳朵,他耳鸣,脑海里只有卢斌迅离开前的那个眼神,不是感谢,是混沌的受伤、自卑、不甘和痛苦。
就像一直被锁在黑暗房间里的人,突然被窗外的太阳光照见一瞬,只会感到灼伤、刺眼和不适。
温故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情了。
醉鬼们互相道别后离场,包厢内人渐渐散掉,k歌机依旧放着歌,光线昏昏暗暗的。
温故原本打算和林止醒再在附近走走,但温琦深突然发消息说自己刚好在附近办事,已经打到车,让司机开那边过顺路带回家,有同学的话也一块儿带走吧。
语气听起来疲惫且不容置疑,温故只得答应,放下蜷在座位上的一条腿,很是郁闷丢手机,亲了亲林止醒的眼尾,“咱俩像是在谈地下情。”
林止醒没法反驳,按住他的脖子刚想吻回来,但温绮深的电话就和警报般撕心裂肺响起,拽他们回清醒的现实中。
这里是ktv,门半掩着,外面还有未走的同学,人随时会进来。
夏季的夜晚闷热,室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阵雨,打湿ktv门口的落地花篮,花瓣都被雨水打蔫,果然一辆绿色出租车停在门口。
温绮深在副驾驶,招呼他们赶紧上来,看到林止醒时一愣,“是你啊,你跟我儿子关系还真不错。”
“叔叔好。”林止醒说。
温故钻进车后奇怪地瞪他,质疑林止醒啥时候见的老爸,但又怕说多漏嘴,只得在暗暗地戳他。
可能是一中公众号的照片吧,毕竟老爸回来后,总带着些歉疚心理,总想弥补些对儿子缺少的关心,之前通电话时,这个忙碌社畜还无意中暴露了,自己把公众号里每篇推送都阅读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