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养的小乌龟没有带走,因为她根本没有回乡下,而是孤独地住进了病房。
他可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
温琦深前脚刚停下车,后脚温故就狂奔冲上住院部,进门的第一眼,就对上了妹妹慌张躲闪的视线。
他原以为已经没有事情能让自己崩溃了,可看到温归虚弱苍白的脸和吊着盐水的瘦削手臂,他几乎无法控制住内疚与痛苦的情绪,踉跄地走到病床旁,轻轻握住妹妹的手,抵在额前。
他想像往常那样,以稳重搞怪的哥哥的身份调侃小乌龟几句,却发现自己一点也挤不出笑来,只说出句,“对不起。”
他太愧疚,也太自责了。
“哥。”温归反过来抱住他,就像小时候依赖他那样,“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只要你能够顺利结束考试,就够了。所以我拜托爸妈和止醒哥瞒你的事,你可不许生气。”
听到那个名字,温故垂下眼眸,在心底自嘲。没想到那人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原来只有自己像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曾经说好绝不隐瞒绝不欺骗,这些话全都被喂了狗吗?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林止醒的隐瞒,是他自己不配当一个哥哥,甚至在妹妹生病,家里乱作一团的情况下,还在学校的毕业典礼上闹出这么一场荒唐事。
还想着要丢下妹妹逃走,他怎么能够。
温归眨了下眼睛,作为最熟悉的亲人,敏感如她,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她柔声道,“哥,你和止醒哥之前怎么了吗?”
她觉得哥哥的内心隐着很深的悲伤,只是被强压着,没有表面出来,他经常会这样做。
温故没问妹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反正早已被闹得沸沸扬扬,他帮妹妹掖好被子,摇头道,“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要好好养病,哥以后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温归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侧身靠在哥哥的手边,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希望他能讲点别的,让他开心一些。
每天温故都会从早上起一直在病房待到晚上,他有时候拎来一大袋水果,和温归一起趴在床上,做高端水果拼盘吃,把病房想像成香格里拉大酒店。有时候会让嘻嘻趴在自己手掌上,像温归展示自己的绝技。他还顺带给温归辅导作业,帮她算数学题,惹得其它病床的小孩也来凑热闹。
但温归依旧会痛到睡不着觉,这种疼痛是骨头里钻出来的,将人越折磨越脆弱,哪怕她每天都被温故逗的很开心,她也时常会笑着笑着,就开始难受的倒吸凉气。
温故帮不上任何忙,能做的只有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