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声始终没有太大的表情,只在周曼娘和两个军医一起,共同为皇帝解毒时,她开口说了一句:“把蛊虫逼出来,要活的。”
那个昊周副将关于蛊毒所有的研究,她都看过,自然也清楚解蛊毒的办法。
皇帝的身体遭到这般破坏,就代表蛊虫还在活跃着。
那么想要活的蛊虫,自然也不是难事。
周曼娘应了下来,跟两个军医一起,给皇帝施针用药。
另外的几个御医在边上协助。
这边的朝臣,注意力都在龙床上的皇帝身上,温月声却在这个时候开口,她冷眼扫向了施怀友,道:“将他扣下。”
这么多医者的验证下,施怀友这个人必定是有问题的。
而除了他之外,御医院中另有不少的御医有问题,尤其是这段时间固定为皇帝诊脉的那两三个御医。
查验过后,得知这三个御医,皆是施怀友的徒弟,在他门下学医良久,他们日日给皇帝诊脉,自然能清楚皇帝的身体在日渐衰败。
可因为蛊毒不同于其他,寻常根本就发现不了。
所以他们只需要告知皇帝一切如常,并且伪造脉案就行。
整个流程甚至不需要太过费劲。
但犯下的罪责,几乎够得上他们死上几回。
施怀友的徒弟给拖到了这殿上时,已经浑身是伤。
他看着这般情形,浑身发抖,但温月声身侧的将士来审问他,他便还是此前的那番话。
一切都是他所为,无人指使,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严伟神色异常难看,同温月声低声道:“他嘴硬,年纪还大了,稍用些刑罚便会支撑不住。”
周遭的朝臣目光落在了施怀友的身上。
这意思便是说,如若他一直不开口的话,便始终找不到幕后指使他的人。
谋杀企图操控皇帝的罪责太大,在这般情况下,问不出来一个具体的结果,说不定还会留着他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倒是让他又多活了些时日,且因为他年纪大受不住刑罚,只怕会过得比寻常的牢犯还要舒适。
施怀友自也是这么想的,他已经七十五了,如今不过是偷得一日算一日,温月声便是气恼,又能够将他如何?
可这番想法才刚刚出现,下一刻,就听得温月声面无表情地道:“既是不招,那便直接拖出去砍了。”
她说话时,是连看都没看施怀友一眼。
话一出口,却听得无数人心惊肉跳。
底下的将士直接上前,将那施怀友自殿中拖走。
施怀友神色巨变,欲开口,却又不知为何,终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他人是被拉走了,但线索也就这么断了。
在场的人皆是心情沉郁,面色复杂。
恰在此时,周曼娘他们终是将两条蛊虫逼了出来。
周曼娘用一个铁皮盒子装着里面的两条蛊虫,随后递到了温月声的面前。
下一刻,就听温月声道:“去偏殿中,将梁妃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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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妃!?”殿内的人皆是一惊。
景康王忽地抬头,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
“这……郡主的意思是,皇上身中蛊毒的事情,与梁妃有关?”底下有朝臣皱眉问道:“郡主是如何断定此事出自梁妃之手的?”
“利用蛊虫控制皇上,必定是有所图谋,这几个月内,整个后宫加起来都不如梁妃受宠。”有朝臣反应过来后冷声道。
这话说得没错,这几个月内受益最大的就是梁妃,直接从冷宫跃升至宠妃。
皇帝登基以来这么久,她也算得上是头一份。
若说皇帝对她尚且还存有情谊也便罢了,可在她刚刚被打入冷宫时,皇帝都没有想起她来,后面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将她接出冷宫,百般疼宠呢?
严伟抬眸,看向了高泉:“敢问高公公,先前蒋高然上奏,要求削减军需之时,皇上身边可还有旁人?”
他一开口,所有的人皆是反应了过来。
军需之事实在荒唐,绝非是皇帝所愿,那便是受到了蛊虫的驱使了。而那蒋高然一直到被斩杀之前,都没有交代出母蛊的事情,这母蛊,极大可能并不在蒋高然的身上。
蒋高然就只是这其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高泉面色阴沉,闻言道:“当日蒋大人来时,皇上挥退了身边所有伺候的人。”
他是皇帝的心腹,也管理着皇帝身边的人,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亦是难辞其咎。
所以高泉想起了这些事情来,神色都格外地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