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出身于守卫军,三年前还在刀营之中,也曾经参与了温月声夜袭玉王镇的那一战。
到得如今,他却要将当初大徽百姓承受的一切,重新加诸在了昊周百姓的身上。
他被拖到了温月声面前时,还在挣扎叫喊。
“圣上!末将这般行事,不过是将他们昔年所做的事情,还以颜色罢了,如今天下都是我大徽的天下,昊周之人,活该给我们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末将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将领曾立过些许的军功,又颇以自己所做的事情为荣,是以哪怕到了温月声的面前,他依旧叫喊不听。
直到他听到了佛珠相击时,发出的清脆声响,随后一抬眸,对上了温月声那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
他当下心头发抖,面色变了又变,开始后悔他不该这般早行事。
这就是皇帝是女人的坏处,女人一向心慈手软,他同样报复了回去,温月声便接受不了,要拿他处置。
他感觉到后悔,是想着自己应当等到了温月声离开海城后再行事。
而不是这件事情本身有什么错处。
在他看来,如今他们既是已经进入了昊周,那这些昊周百姓,就该任由着他来享用才是。
今日无风无雨,是一个闷沉的阴天,大徽密密麻麻的将士占满了整个街道,令得住在这边的昊周百姓,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街道的酒楼内,有许多人簇拥在了窗户边上,透过了一层窗户纸,所能看到的只有那位大徽皇帝的一个身影。
他们看见她一身玄黑色的衣袍,起身朝着那个将领走去。
这边的昊周百姓俱是面色深沉,就在他们以为,温月声要将这个将领搀扶起来的时候。
屋外传来了一道冷冽的,他们不熟悉的嗓音。
在无数的视线之中,温月声竟是直接将那个将领的头颅,踩到了地上。
当对方的头颅咚地一下,撞击在了青石板上时,无数人心头皆是一抖。
他们尚未反应过来,就听温月声面无表情地道:“你违逆军规,却问为何?”
“那朕来回答你,大徽军队不得扰民,这是朕的旨令。”明朗的日光底下,昊周百姓,听得那位女帝声色冷漠地道:“违背军规者,杀无赦!”
话音刚落,她抬脚便直接踩碎了那个将领的喉咙。
满场俱静。
在这广阔的昊周街道之上,无数大徽将士面前,温月声不带情绪地道:“大徽将士。”
一声令下,无数人高声道:“是。”
“凡所有心怀不轨,欲对无辜百姓施暴者。”温月声扫向了黑压压的将士:“今日此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听明白了吗?”
“是、是、是!”
在那名已无声息的将领面前,无人再敢说温月声心慈手软。
她只是不同于从前任何一位昊周的王。
她不将两国之间的战争,牵连到了无辜的百姓身上。
尤其,在百年多以前,如今的昊周与大徽,原本还是同出一脉。
否则的话,他们不会说着一样的话。
伤害大徽百姓的事,是昊周的将士所犯,那她便杀尽金氏之人。
同属于昊周的百姓大多无辜,身处在了底层,他们从来都没有权利去决断大徽的战俘理当如何。
而温月声的话,就等同于军令。
军中不听军令者,杀无赦,这从来都不是一句虚言。
江焰站在了温月声的身后,他抬眸,目光扫过了那些隐隐冒头的昊周人,神色复杂。
他溃烂的,仿若腐蚀的泥土那般的生命,到底是被眼前这个不近人情的人,从沼泽之中拉了起来。
她给他的,不光是亲手击杀他的宿敌那般简单。
更多的,是让他这个不被人所接受的杂种,真正能够站在了阳光底下。
今日起,他自也不必背负着背叛血脉的负罪感前行。
因她掌权,从不残杀任何一个如他这样无辜的普通人。
他是,所有的昊周百姓亦如是。
你输了(三合一)
昊周出兵百万进攻,耗时大半个月,却连大徽的一座城池都没有拿下,反倒还丢了座海城。
这般情况下,军中士气不免受挫。
连日来的各个战役之中,昊周取胜的也不少,但整体上依旧处在了劣势之中,如今海城沦陷,令得整个昊周大军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城池被大徽占据,按理来说,更应该回防才对。
但如果一旦被海城拖住了脚步,此番进攻只怕会再次陷入了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