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笑吟吟道:“好,姜姑娘慢走。”
姜月揣着纹银欢欢喜喜地回家,一回去便将黄杨木拿出来,规划一下接下来要雕刻的内容。
昨日她雕的小猫咪用的是位于顶端的最细的一段黄杨木,也就手臂那么粗,截取一点下来,最是适合雕这种可以放在手上把玩的东西。
第二段被她用来雕观音像了。
剩下的几段都要比前面的粗壮一些,能够雕更复杂的东西。
当然也可以每段雕两三个小玩意儿。
一想到一个能卖到二两银子甚至更多的价钱,她不免觉得要认真考虑一下。
她思索了一番,决定先拿出一段,雕三只小猫咪,分别是蜷着熟睡、翘着尾巴奔跑和打架玩闹的,做出一个小猫系列。
更复杂的木雕还是等买了更多型号的刻刀、凿子和颜料以后再说。
先画个图样吧!
裴秋生今日在书坊仍是抄《大学》,他如今已能熟练背诵,抄写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再抄两遍,应该就能倒背如流了,也不枉他每夜苦读。
许谦玉今日休沐,同裴秋生一起抄书。
他是个话唠,每次都忍不住夸裴秋生两句,“秋生,你的字写得越发的好了。”
裴秋生总是一笑而过,然后埋头抄书。
时间就是金钱,有钱就能赎身,赎身就能自由。
一想到今天姜月跟他说她因为他这个童养夫的存在不能去寻找自己的意中人,他手下的笔更是写得飞快。
他现在的速度一天能抄两本《大学》了,而且写字速度还能继续加快,与此同时也能不影响字迹的清晰工整程度。
再过半个月,他一天抄三四本,便会将抄书的钱自己藏下一部分。
而许谦玉已经抄书多年,速度自然也是不慢的。
到了午饭时间,他与许谦玉都正好抄完,两人一同去书坊外面找吃的。
路上,许谦玉将积压在心头一上午的问题问了出来,“秋生,我瞧你抄《大学》的时候,都没看几眼原书,是已然能默写了吗?”
裴秋生见对方并不是问询而是几乎已经肯定的语气,便点点头,承认道:“是,我已经背下了,只有几处不太确定的地方才看一下原书。”
许谦玉讶异道:“我记得你前几日还跟我说只看过《三字经》来着,这才几日的功夫,就能背了!”
裴秋生道:“我记性比较好,看两遍便能记住个大概,何况还连着抄了两三天。”
这话是真的,他记性原本就极好,再加上有系统帮他解读不理解的地方,记住一本两千字的书不是难事。
许谦玉接着饶有兴趣地考了裴秋生《大学》中几句话的含义,裴秋生陪着一一作答,被问得多了,不禁反问道:“你考我这个做什么?”
许谦玉却丝毫不淡定,“秋生,你有这样的记性和悟性,不去参加科考可惜了。”
裴秋生也不瞒他,道:“我其实有此意,只是要考童生的话,还需攒些银子。”
许谦玉主动慷慨解囊道:“秋生,你还缺多少,我手上有四两银子,倒是可以借你一用。”
裴秋生闻言却摇了摇头,“你父亲看病吃药都需要花钱,手上需留点银子以备不时之需,我不能用你的。”
他记得许谦玉的父亲得的是咳疾还是喘症,每年都有两三个月是犯病的,尤其是到了冬天,日日都要靠药养着。
许谦玉的生活已是不易,自己怎好动用他家的保命钱。
许谦玉却执意劝他,“可是下个月就是童生考试的报名时间了,错过今年就得再等一年半。以你的学习能力,通过童生考试定没问题。而且今年考了童生,明年刚好就能参加秋闱,错过了就得再等三年。我的银子可以再挣,你的时间可不等人。”
裴秋生一愣,他只顾着挣钱,倒是还没考虑过科考时间节点的问题。
许谦玉说的没错,童生考试三年两考,乡试,又称秋闱,三年一考。
许谦玉通过童试成为秀才后,在这里抄书而不是入仕,是因为他在前年的秋闱中落了榜,要参加明年的秋闱。
科考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其难度可想而知,普通人,又有几个三年可以等?
裴秋生向许谦玉请教了一下童生考试的流程和所需要的准备的内容,得知童生考试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
报名时间虽在下个月,但考试时间却是明年春天,二月份的时候举行县试,四月份举行府试,府试通过了便可参加院试。
童生考试虽不见得简单,毕竟传闻许多人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还停留在院试阶段。但如今才七八月份,对于他这个从小学中学开始就学习古诗词和文言文的人,冲刺一下明年的童生考试应当不是难事。
他不免有些犹豫。
许谦玉见他有些动容,又劝道:“童生中的县试,需要四名村民和一名秀才为你保举才能参考,我可以替你作保。”
许谦玉对他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裴秋生固然心动,但银子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他缺的是十两,家中还有外债没还清,即使是有许谦玉愿意借他四两银子,依然不够用的。
于是他道:“我还需再想想,若我想好了,必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许谦玉已将该说的都说了,笑道:“好,到时候可别忘了。”
两人用完了饭,下午继续一起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