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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要苦了这样一个赖死鬼缠着他。早知道祝年喜欢妹妹,当年福利院领养一个回来好了呀。

你看见吃饭时那个耷拉着的脸没?只有在同她讲话的时候才给笑脸。没有痛觉,那还是人吗?跟她妈一样,还不是没了男人活不下去吗。

我走到厨房,拿起那把用来剁骨头的砍刀。

哥看着我,轻握上门把手,用力一旋就能拧开。

“我带小初回来拿一下学生证,你们看到了吗?”

他们当初教过我怎么杀人的。在2000年,那时候我第一次握刀。

倒在地上千疮百孔了的抽搐着的人,我的血里同样流着他的。刀尖转向女人的时候我迟疑了,踉跄着两步去找哥,我们在血泊里跪着,哥拍拍我的后背,提捏着我后颈上的肉,此刻就像平常,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温存之后。

女人的尖叫声更刺耳了。

我变本加厉,捧着陈祝年的脸凑上去啄米似的吻,每一下都啃啮着唇肉。半晌我推开他,问他能不能去照相馆把之前洗出来的照片带回来。我昨天去看了,他们冲印的设备出了错,照片没颜色,说是能给重新印的。

我从裤子兜里艰难摸出那一处开口的纸包,递给我哥。

哥说,就用这个。

我扭头看他妈,女人突然咧嘴笑了,很惊悚,那模样比哭还要难看得多。

我没说话,发现照相机原来是用来自欺欺人的,当初笑着站在灯光底下许愿的斑斓愿景,如今洗出来的照片都变成黑白色。

没办法幸福的,没有以后,更不要提一辈子了,哥,我们注定了是要这样的。

不过这下我们两个人的遗照就有了。

食指不知疼痛的啃咬着,一如十三岁那年铁锈吞噬掉软肉的破烂耳洞,在指甲剥离肉体的那一刻,灵魂坍塌的钝痛,我迟迟感知着。

他觉察不对劲,用力往回努了努我肩膀,我转身,揪住哥左手无名指压在地上,又握紧刀柄。

哥,能和我结婚吗?

我爱你。

哥是胆小鬼,我也同样,哥很勇敢,我也同样。

直到坦白爱的那一秒,他才终于开始对痛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