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走后门呐,哪有什么不得了,崔凝不好意思的笑笑,转移话题,“您老送酒去哪儿呢?”
“好几个坊间馆子都用我们家酒坊的酒,我这沿着这条路送,也到女大人要去的晋昌坊。”老汉道。
“您每天都送酒吗?”崔凝问。
老汉笑道,“每天都送,不过都是送不同的地方,昨天送去西市,今日巧了送这条路。”
崔凝道,“那您肯定认识不少人吧?”
姬玉劫(1)
“大多数都是我认得他们,他们不认得我。”老汉道。
崔凝随口问道,“那您会送酒去大安坊吗?”
“去的少。咱家酒好,价钱也贵,大安坊那边好一两个月才要一坛,不值当专程送。”老汉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酒楼,“我去卸几坛酒,女大人稍等片刻。”
“好。”崔凝道。
这间酒楼比不上朱雀街上的那些,但与东市的酒楼也差不多了。
老汉把车停到后门,酒楼掌柜亲自带人过来卸酒,见崔凝站在车旁,便同老汉开玩笑道,“哟,陆伯,这一车是你们掌柜压箱底的好货啊?还得请位女大人押镖?”
陆伯道,“那您看着多给点?”
“那还用说。”酒楼掌柜塞了一小串钱给陆伯,“拿去给你孙子买糖。”
“那就多谢了。”陆伯笑呵呵的收了钱,站在一旁看着小二搬酒。
崔凝百无聊赖,在附近转悠,走到巷口时正见一个人进来,那人穿着一身黑褐色的宽袖,斗篷将头罩的严严实实,越发显得那张脸苍白,尽管眉眼生的不错,却没有丝毫生气,如鬼一般。
路被马车堵了一半,崔凝侧开身子给他让路。
“女大人,可以走了。”陆伯招呼她。
崔凝爬上车,小声问道,“老伯,您以前见过那个人吗?”
陆伯回头看了一眼,“以前没见过,最近这两个月见过一回,可能是新搬来的住户吧。”
崔凝便没有再问。
车上所剩的酒不多了,陆伯告诉崔凝。剩下的全部都是送到晋昌坊,中途不会耽搁时间。
骡子拉的平车显然不如马车快,尽管没有再停下卸酒,崔凝还是花了挺长时间才到左府。
左凛没有伤到要害,若是年轻人很快就能复原,但他年纪太大,不如年轻人壮士。伤势显得十分凶险。两天一直高烧不退,已经陷入昏迷,也不知能不能熬的过去。
崔凝过去看了一眼。
出来时。管家道,“我令人送送崔典书吧?”
“我还不能走,我的任务是守着左大人,直到他伤愈为止。你不会介意我留在府里吧?”崔凝问道。
管家道。“自然不会,不过我还有事要忙。不能陪崔典书,我找个人来带您去厅中坐吧。”
“最好找个侍女。”崔凝补充道,“哦,对了。我现在是监察佐使。”
“恭喜大人高升。”管家拱手。
崔凝讪讪一笑,从九品升到八品,算是哪门子高升啊。
管家令人去唤了一个侍女过来。然后便去处理事情了。
过来的侍女叫夏草,看上去年纪不算太大。但显得老气严肃,“见过崔大人。”
“不需多礼。”崔凝找了位置坐下,“你也坐吧,我闲得慌,想找人说说话,可能要聊好久。”
夏草道,“大人直管说,奴婢站着就成。”
崔凝也不勉强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起了话头,“我来了几回,怎么不见你们家其他人?”
她只知道左老夫人亡故,左凛多少也得有个把子女吧。
夏草道,“几位郎君都在外谋生,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崔凝又问,“你们家郎君在外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问这些干什么,反正闲的无聊,就拉着夏草把符家里里外外问了个遍。快到傍晚时,便坐左府的马车回到官署。
魏潜不在,易君如穿着便装,满头大汗的瘫坐在椅子上。
“您这是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崔凝倒了杯水递给他。
易君如有些诧异她的平易近人,他还以为世家女都是眼高于顶呢。
他接了水,牛饮一通之后,怨气冲天的道,“人手不够用,我只能亲自跟踪姬玉劫,这小娘跟鬼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冲这点,我觉得她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
“不是李佐令他们在负责一处吗?他们查了这么久,应该有进展吧?”崔凝问。
易君如满是横肉的脸皱作一团,“他们小气的很,生怕咱们先破案抢头功,求爷爷告奶奶才透一点东西。”
“您也不能怨人手不够,我现成一个大活人,您给丢去左府喝茶。”崔凝在左府喝了一肚子茶水,回来在马车里又晃荡,胃里难受的很,“明日我去跟踪姬玉劫吧?”
易君如思虑片刻,并未直接拒绝,“你这小个头,跟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