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边,好看的眉轻微蹙起,有些奇怪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情绪。
半开的窗户被微风吹得吱呀响动,停在窗台的喜鹊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随着这阵微风而来的,还有一只闪着亮光的纸鹤。
它平稳地飞在空中,半点也没被风吹得摇晃,一路稳稳落在了晏从今手中。
晏从今眉梢微挑,指尖漫不经心地在纸鹤脑袋上点了一下。
是从海底城飞来的传音纸鹤。
不用听也知道,大概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沧渊又在以“圣子不得随便离开归墟为由”催促他回去了。
他是鲛族的圣子又如何?
其实海底城根本不需要、也不欢迎接纳他。
鲛人一向很尊敬神女,大多数时候,拥有神女血脉的人说话其实比大祭司管用。
所以沧渊给他下蛊,并不是为了净化他的血,而是想要操控他当一个听话的傀儡罢了。
晏从今什么都知道,但他那时还太小,没有办法反抗。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无论是活着,还是被人操控活着,又或者是死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一样的无趣。
他的生活就像是一潭被人遗忘的飘满了青苔的死水,照不见光亮,清风吹过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唯有看见其他人在痛苦中挣扎的时候,他平静的心才会发生一点变化。
最近的生活太平淡无聊了,他要去找点能让他开心的事情做。
晏从今温柔点着纸鹤脑袋的指尖猛然下压,纸鹤的脑袋被压扁歪在一边,扭曲成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
他随手将这只纸鹤扔到一边,带上小人偶离开了客栈。
-
周齐说的是对的,昨天夜里碰见了这名男子确实是个疯子。
此刻,他正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床脚,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沈千祈为了不惊扰他,特意将说话的声音放得温柔又缓慢。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许是看她真的没有表露出什么攻击性的意图,男子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他还记得自己昨晚在柳府见过沈千祈,一边缩在床脚不停发抖,一边对她说。
“不能住,那座宅子不能住,大火烧死了所有人!”
沈千祈试着朝他走近了一点距离,又问:
“你说的大火是哪里来的?这座宅子以前住过其他人吗?”
男子似乎被她的问题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神色忽地变得惊恐。
“夫人是个好人,但他们所有人都欺负夫人,所以夫人放了一把火把他们全烧死了,他们活该!”
说到这里,他又突然笑了起来,松开膝盖,两手撑在地上朝沈千祈爬了过来。
“是他们活该,全都烧死啦!他们生生世世都要被困在哪里,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他死死扣住沈千祈的手臂,像个疯子般放声大笑起来。
沈千祈任他抓住自己没有推开,结合起他刚才的话在心中思索了一番。
柳府在柳老爷搬来之前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这座宅子上一任的主人大概就是被火烧死的。
他们的灵魂被困在这里,怨念不散,成了地缚灵,这才导致柳老爷一家搬进去后怪事不断。
看来今晚还得去柳府会会那些黑影才行。
作者有话说:
恐怖片十级爱好选手表示,之前看过印象最深的一部港片,就是主角搬进了阴宅,有风水先生路过好心相劝,主角死活不听,最后达成团灭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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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旧忆(四)
◎“去,杀了她”◎
月色溶溶, 树影婆娑。
夜风微凉吹散了轻飘的云,纯净的月光洒下,好似为柳府的花园披上了一层朦胧迷离的薄纱。
“我们还要在这里守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