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媒婆挑白菜般的口气逗得陆凤霜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笑着应道,:“祖母,我心中有数。”
看着陆凤霜又变成那个沉稳端庄,风采出众的贵女才离去的背影,老夫人半天没动。
她的凤霜也攒着一口气,逼着自己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去将世子请来。”
“从前惦记他身上差事多不好劳烦他,可老婆子我如今都一把年纪了,身子骨也不争气,这几日总是膝盖骨疼,就叫他也帮着捡捡佛豆吧。”
“对了,拜佛捡豆最要紧的是心诚,吩咐下去,世子些日子就留在前院沐浴茹素。”
“是。”
澄心院内,陆燕芝坐卧不安的等着消息,不怪她慌张,这个时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庶女,前途希望渺茫。
等的望眼欲穿,她终于等来了陆凤霜。
可还没等陆燕芝问问自己倒霉的婚事应在何处,就听见了一个更要命的消息。
陆燕芝直愣愣的看着陆凤霜递过来的请柬,上头明晃晃的几个大字——长乐伯府。
“怎么了这是?”
看着猛然脸色煞白的陆燕芝,不明所以的陆凤霜也被吓了一跳,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
她连忙和其他人一起扶着陆燕芝坐在了榻上,随后摸了摸陆燕芝的额头,:“可是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了张大夫来?”
陆燕芝摇了摇头,她顾不上其他,抓着陆凤霜的手张嘴要推却这场宴会,:“大姐,我不”
后面的话没说完,陆燕芝却惊觉自己发不出声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喜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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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陆燕芝神色惊惶的死死抓着自己拼命摇头。
那节瓷白似玉的手指捏的很紧, 凝着的泪珠在眼角欲坠不坠
实在是一派叫人心头发软的楚楚可怜之态。
陆凤霜放缓了语气,:“别着急,我在这呢, 我听你说,你慢慢说。”
“我不, 我不”陆燕芝平复下心情后试着说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想起陆燕芝是看见那张请柬后才如此激动, 陆凤霜一边轻轻顺着陆燕芝的背安抚, 一边试探着问道,:“你不想去长乐伯府上赴宴是吗?”
还得是大姐,善解人意的恩人啊。
陆燕芝心头一阵激动,她正要点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点头。
如此诡异的场景却让陆燕芝倏地明白了, 她根本就表达不出拒绝赴宴的意思。
明明是夏日, 陆燕芝却如坠冰窟,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浑身发抖。
恍惚间陆燕芝想起自己在原著里看到过的情节。
她曾自嘲自己是个背景板,文中吝啬的不过寥寥几笔就领了盒饭。
却不想正是因为自己是个背景板才活动无碍, 一旦到了她如文中注定的情节, 她却逃不开。
那她这些时日的费劲挣扎是为了什么?
她沾沾自喜的“巧遇”, 自以为是的苦痛算什么?
她费尽心思求生,却不想自己的结局已然注定, 她甚至得清醒的去赴一场满是欺辱的死宴。
“燕芝, 燕芝?”
看着陆燕芝突然不说话开始发怔之后又开始发抖,整个人又透着万念俱恢的绝望, 着实吓人。
陆凤霜转头看向王嬷嬷吩咐道, :“就说我在六姑娘这调香, 燃香时不慎混了些香料不知是否有碍, 速去请窦大夫来。”
陆燕芝这段时间已经传过好几次大夫,今日才露面,回头又请大夫传出体弱的事来对婚事无益。
王嬷嬷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脚步平稳的往外走去,她不能慌,六姑娘瞧着像是得了癔症,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一出去,就看见了紧守在门外的春杏。
“去厨房备些热水,等两位姑娘调完香,怕是要洗漱。”
这个关头可不能传出六姑娘得了急症的消息,王嬷嬷寻了借口打发了春杏。
“是。”
屋内,陆燕芝已经松开了紧紧攥着陆凤霜的胳膊。
骤然惊慌失措后,陆燕芝冷汗津津的同时却有种石头终于落地的感觉,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幸运,这不报应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