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生,一个,两个娇妻幼子在怀,王爷还能记起公子吗?”
“那你说要怎么做?”
吴默被他说的也有些烦躁,:“没一个正经主意,光在这危言耸听。”
“那日公子就不该去宫中求药,王爷已经醒了,何必为一个外人费心?”
“公子来回奔波,却连一句多谢都没得到,要是那日”张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翻在地。
“父亲是我的血脉至亲,他孤身一人数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娶亲,这是喜事!”
周记淮的目光冷硬如刀,:“我不希望再从身边的人口中听到任何一句不是。”
“公子!”
张南捂着脸虎目含泪,他不怕周记淮动怒,也不怕被打,可他最怕的就是周记淮一步退,步步退,被逼的无路可走。
“公子若是生气,只管动手打我,便是打死我,张南也无半点怨言!”
“可有句话,张南便是死也要问清楚——”
“您是不是也对她动心了?!”
这句话宛若石破天惊,吴默被吓的当场跳了起来。
他左右看了看,幸亏张南还没昏头,在这空无一人又广阔的猎场才说这话。
可这话,他就不该说啊!!!
陆氏女可是国公爷下了聘,请了旨,明媒正娶过门的妻子,若是这话传出去,那还得了?
惊怒过后的吴默一脚揣在张南的身上,:“我看你就该打,脑子发疯就自己去死,不要拉上公子一起!”
张南一动不动的挨着打,对吴默的话也置若罔闻。
他跪在地上,抬着头死死的盯着周记淮的眼睛。
“公子往日从不和其他女子接近,便是苏家小姐和陆家小姐与公子堪称青梅竹马,公子也从无半点逾矩。”
“可那日,您抱着她从京城一路疾驰到了猎场,不假人手。”
“她跌跌撞撞进大帐时,是您伸手扶住了她,她跪倒在地时,又是公子亲手扶起了她,她趴在床榻边哭的时候,您的目光不曾从她的身上移开,她晕过去的时候,也是您,抱住了人。”
听到这的吴默已经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他看看周记淮,再看看跪着却不肯低头的张南,不自觉张望起了四周,随后他慢慢的倒退了两步,再退两步,直到听不到人说话为止。
不敢再听,也不敢再看。
吴默看着空无一人的猎场,再看看云卷云舒的苍空,摇头晃脑的感慨,:“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先贤果然诚不欺我。”
恭候府
禾丰院内
一大早的,从接到秦王和陆燕芝从猎场返回京中的消息,侯府就忙了起来,而春桃也没闲着,这看看那看看,嘴上更忙。
没人在这个时候和春桃计较,被指挥的团团转的仆役还弯腰露出个笑脸来,春桃看在眼里美在心上,好不得意。
“来啦,来啦,姑娘回府了。”
便是再热的天也挡不住侯府的喜气,隔着老远喜盈盈的通报声就传进了府。
春桃拉着春杏挤在前面,好不容易等到了六姑娘,最先看到的却是一排排快速列队,严肃端庄的侍女。
她们衣着统一,尽皆低眉敛目,行动间极有气势。
陆燕芝被人扶着下了车,可这次,她身边跟着的不再仅仅是春红,还有两个一看就气派的大丫鬟。
春桃咬住了唇,捏着春杏的手都用上劲。
舟车劳顿,哪怕行程放得极其缓慢,陆燕芝也有些吃不消,老夫人深知这个情况,没多耽搁就叫人回了禾丰院静养,不许旁的人多打扰。
随着陆燕芝一路回来的仆役在请示陆燕芝之后,俱都先跟着老夫人先去了崇泰院。
在陆燕芝回府的同一时间,也有一队人马向皇城驶去。
周记淮扶着周重邛坐在了轮椅上,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周重邛的额上已经见汗。
他担忧的弯下腰,:“父亲,您的伤还没好又颠簸了一日,不若先回府上修养,让儿子先代您入宫向皇伯请罪,等您好些了在入宫?”
周重邛摆了摆手,:“我的身体情况我清楚,我还撑得住,猎场那日事发突然,我也记挂着皇兄。”
周记淮再无多言,推着周记淮往皇城内驶去,却不想才入宫门,就看见了早早候在此处的王总管。
王总管笑眯眯的神色在看见周重邛时立即变成了心疼和慌张。
他紧跑两步,看着周重邛没什么血色的面庞,眼睛霎时红了,“哎呦,我的王爷,您这真是”
“王总管,”周重邛笑了笑,:“托福,大难不死。”
“大难不死,您必有后福,”王总管擦了擦眼睛,:“对,王爷您快请,圣上可一早就等着您呢。”
周记淮推着人,王公公在一旁时不时的关心几句,几人很快就到了乾辛殿。
殿门大开,怀康帝就站在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