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小姐。”
掩月想起了什么,:“那晚中秋宴上福宁郡主身边的穗宁来寻过姑娘,但当时福宁郡主落了水,所有人都去了藏乐阁,后来圣上又赐了婚事情太多太快又太杂,就没顾上她。”
“大小姐,穗宁姑娘可有再过来?”
苏琳琅的笔尖悬住了,她神色冷静的可怕看向掩月,:“穗宁当时可有说是什么事?”
“这倒没有,穗宁姑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对奴婢提起,然后众人一起去了藏乐阁,路上穗宁姑娘说她自己会再向小姐您禀报。”
说着掩月的神色忐忑了起来,她觑着苏琳琅的脸色,:“大小姐您没再见过穗宁姑娘吗?”
一滴墨团落在了纸上,这副精心临摹写作的《仲尼梦奠帖》毁了。
苏琳琅半天没有说话。
没有人知道,穗宁是她的人。
这个秘密除了她以外,就只有苏府上的苏老大人知道,她对福宁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习惯性的有备无患。
这么多年来,她和穗宁的联系屈指可数,更何况,她与福宁郡主关系甚密,福宁郡主身边的人过来传话也不足为奇。
苏琳琅突然想到那日和昌平公主去长公主府上时,福宁郡主身边伺候的人都换了生面孔。
只是当时发疯的福宁郡主和大闹长乐伯府的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福宁郡主没有脑子般莽夫的形象也深入人心,苏琳琅也没有细思。
福宁身边可是有先帝留给长公主的一些护卫,虽然已经大不如从前,不然怀康帝也不会容忍。
但这些人给了福宁郡主倚仗,她凭着这些人做事好不威风,若是真的叫这些人查出些什么苏琳琅突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大小姐?”
苏琳琅突然将手里的笔放在了笔架上,她神色冷淡的看向掩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今日的事就烂在肚子里。”
“是,是。”
“好了,关于婚事我还有些事需与祖父商议,将这字帖烧了吧。”
说完,苏琳琅就片刻不停的去了正院。
三日后,众人看着秦王府的车队驶去城外的皇庄。
他们这位秦王殿下为秦王妃发疯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瞧瞧秦王妃今日的护卫队,一个个俱都是悍勇之士,休说是护送人去赴宴了,便是上山剿匪亦是使得的。
马车内,便是车子行驶的稳稳地,春红却也提着心准备护着陆燕芝。
车内不仅是她,还有夏露,后面的马车上是其他的宫人,马车两侧分别是骑着马的孙首领和褚伟。
褚伟生的较孙青更为高壮,身高与秦王都有的一拼,那日在鸿运楼上冲的最勇猛,冲在最前头动手还提溜着邓鸣的人就是他。
这样的人便是放在战场上也是一员猛将,此刻即便他未着甲瞧着也着实威武。
这样的护卫堪称兴师动众,甚至惹得不少人诟病,暗暗腹诽一句红颜祸水,秦王殿下昏了头。
但春红的安全感却被拉满了。
没办法,以前跟着六姑娘赌命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拉着细绳在悬崖边反复横跳,生怕那一步踏错了就跌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夫人真是有眼光。”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听见春红真心实意的赞叹了。
陆燕芝睁开眼看着春红,笑道,:“是吧,我也觉得王爷真好。”
夏露在一旁笑着听夫人和春红你一句我一句吹捧起了秦王。
难怪王爷对夫人这般爱不释手,试想谁能抵得住这样娇滴滴大美人满口甜言蜜语的称赞?
很快,车队到了皇庄外。
陆燕芝的笑脸霎时收敛了,她清了清嗓子,摆了摆了脸色,:“我们不是来和福宁郡主交朋友来的,都拿出气势来。”
“是。”春红挤了挤眼,端出了从前在禾丰院和人斗心眼的嘴脸来。
夏露忍不住笑了两声后,迅速调整了姿态,她从前就是王府的管事,一正脸,自有一番冷肃。
“参见秦王妃。”
陆燕芝还没下车,皇庄门口的人跪了一地。
先下车的是春红和夏露,最后的陆燕芝踩着脚凳下了车。
她的怀中还抱着只雪白的兔子。
下车后她的眼睛都没看向那些跪地的人,施施然在前拥后呼中被不自觉弯着腰的皇庄管事引着往庄内去。
最中心的亭内,福宁郡主已经到了。
她紧紧地握着栏杆,凝视着穿着一身层层软烟色长裙被众星拱月般被拥着的陆燕芝款款而来。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极端内敛的颜色衬得她愈发肤白,阳光照射下,简直像是在发光,偏她又不笑,眼波流转艳若桃李,却又冷若冰霜。
所有的人都无声的看着陆燕芝如踏着梦一般走来。
福宁郡主看着陆燕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