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2)

江爹到了家就想歇歇,这刚坐下呢,耳边又开始嗡嗡了,他锁了眉,说:“你不累吗?”

“我能不累吗?我都累死了还要受他们的气!你看见她的态度了吗?她在给我摆脸色啊,这叫个什么事?嫁进来这么久了,肚子里半个声都没有,不会下蛋,就会给我摆脸色!”

江母没好气,边抱怨边出去捡柴,看见江四趴在板车上拍着巴掌玩,换了幅脸孔,唤他说:“四宝,小心别从车上摔下来了,下来娘这玩儿吧,一会儿娘煮玉米给你吃。”

“好哦!吃玉米吃玉米!”江四听见,从板车上跳下来,拿了上面一个玉米,抱在怀里,颠颠在院子里跑。跑了两步,路过江自流的小破屋,停了下来,咬住了手指头。

江母埋头捡柴,半天没见宝贝儿子过来,又问了声:“儿啊,你又玩啥去了?”

江四嗦了口手指,巴巴地盯着小破屋紧闭的门,含糊不清地问:“娘,四儿什么时候才能玩夫郎呀?”

江母捡柴的手一顿,暴脾气又冒了上来,抱着柴蹭蹭进去厨房,往大锅灶地下一扔,推了把边上靠坐着闭目养神的江爹,说:“听见没,四宝问你呢,啥时候可以抱到大胖小子?”

江爹暗沉的脸皮动了一下,睁开一只眼,说:“今天在外面没听到吗,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楚年要给三子治病了,你这个时候要他给四宝生孩子?”

江母窒住,拔高了声音:“那又什么时候?别忘了我们买他回来就是为了抱孙子的!”

“再等几天吧。”

“几天前你就说再等几天了!”江母不依不饶:“我告诉你,那小贱人那么闹腾,再等几天真要是请郎中来给三子看病,老娘就就”

“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下文来。

其实本想说“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跟你没完”的,但又怕真把江爹惹毛了,万一再吵到晚上,明天可就真没力气下地了,遂悻悻停住了,没继续说出口。

江爹从厨房里走出来,眯起眼斜对面的小破屋。江四在门口拍门,但里面没有反应,安安静静的。

“都这个时辰了,楚年肯定是回来了,早上那么神气地出去,现在回来蔫了吧唧地没半点动静,说明啥?没抓到呗。我早说了,小东西没这个本事,等着吧,最多两天,他就能认清现实了。”

说完,江爹想起来什么,使唤江母:“他手上不是有一条蛇吗,那条肯定是卖了,你去把钱收过来。”

江母也想去收钱,但她正在跟江爹赌气,不想听他使唤,假装没听见,一屁股做到大锅底下,扔柴生火烧饭。

等一家子吃完饭,江母想找楚年把那个钱收了,江四却跑过来黏在她身边,挠她痒痒跟她撒娇,她一高兴,跟儿子逗起乐来,又把收钱的事给抛诸脑后了。

——

江家人一回来,楚年就知道会不得安宁。

果不其然,聒噪的江母,拍门的江四,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但比前几天好,至少没有再冲过来说要撞门什么的,只是在外面吵。

楚年对此很淡定,只要他们不会真的动手,那就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只当是快板配合相声,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听到不想听的,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开启人工屏蔽模式。

刚刚坐在桌上改造放柿饼的长布时,楚年就听见江母在骂儿媳妇。

说起来,这个江家大儿媳,楚年到现在都没有跟她碰过面。除了吃饭干活,她不怎么来后院,来后院也不来小破屋晃悠,是除了江自流以外,江家最安静的人,从未找过楚年麻烦。

江母每次都会骂她几句,不管是骂哪方面,骂到最后,一定会骂到她的肚子上,怪她不生孩子。

可关键是江家的大儿子在镇上做长工,不知道多久才回来一趟,这居然也能怪罪儿媳生不出孩子,真是够离谱的。

不难猜,大儿媳和江母的关系肯定不怎么样。

楚年一边改造长布,一边琢磨,有机会的话,自己可以试着跟这个“大嫂”接触一下。

——

次日,楚年早早的醒了。

晒过被子的原因,夜里没再觉得冷,一夜无梦,睡得挺好。

揉揉眼睛,楚年翻了个身,外面天才刚蒙蒙亮。

倒是可以再睡一会儿。

但楚年没再睡了。

他今天想早点上山,布置陷阱抓兔子,多抓几条蛇,摘些野果,时间够的话,再去找找其他好东西。

起身的时候惊动了江自流,楚年放轻手脚,下床后,替他把被角压好,轻声说:“夫君,你接着睡吧,我出门啦。”

江自流静静看着楚年。

楚年冲他一笑。

房间里光影朦胧,他笑得浅,并不分明,但小梨窝却深,印在唇角颊边,小小一颗,很是显眼。

告别江自流后,楚年轻车熟路上了山。

在太阳露头之前上山有一点好,那就是能亲眼看到山林被点亮。

天空从鱼肚白变成玫瑰金,前方的视野逐渐变得明朗,一幅彩色的画在眼前慢慢展开,而只有早起的人才能见证到这幅画。

楚年以前也早起,但不是在剧组就是在车里,忙忙碌碌,哪看得到这些。现在,他深深呼吸着空气,新鲜的氧气填进他的肺里,花草的清新将他洗涤地焕然一新。

因为一直惦记着兔子,所以楚年上山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兔子窝。

他已经几次在山上撞见兔子了,估摸着方位,没一会儿就在一棵老榕树底下发现了个兔子窝。

看到兔子窝,楚年眼睛都在放光,仿佛已经预见了大口啃兔子腿的未来。

压下兴奋,楚年在地上找兔子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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