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山也出来了前院里,听到罗英卓这话,冷笑道:“你在家有什么用,在家专门气我,还不如不在!”
“行啊,那我走。”罗英卓呵了一声,把碎银丢给楚年,转身又回了西厢。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砸的老响。
罗德山怒道:“快走快走!走了就别回来!”
楚年:“”
马志成:“”
马志成跛着腿赶紧过去罗德山那,劝慰他说:“师父莫气,英卓这不是还小吗,长大了就好了。”
“二十岁的人了!照理说孩子都该几个了!小什么小!你别帮他说话了!”
罗德山更气了,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着罗英卓的各种不好。
楚年看着这两父子彼此生气,虽然知道不太合适,但心里默默觉得,不说别的,这至少比江家好多了。
同样是激烈的争吵,是不休的数落,可罗老爷子抱怨的言语里满满的都是关心,顶多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恨铁不成钢的气话,不像江家,江家的“关心”可是会要人命的。
虽然知道这种父子关系不健康,但对于从小没有父母,在孤儿院里长大的楚年来说,哪怕是这种近乎暴烈的争吵式家庭模式,他都不曾拥有过。
笑着走过去,楚年安慰罗德山说:“老爷子别生气啦,罗英卓其实很关心您的,就是没在您面前说而已,在我面前他都说过。”
罗德山瞪眼:“我才不信他嘴里能说出这种话来!”
确实不能。
但楚年这不是安抚么,说:“在您面前他不好意思说吧,在我面前他就说过,马叔也听到了,是吧马叔?”
马志成纳闷:有吗?什么时候?
但看到楚年朝自己眨眼,他明白了过来,连忙跟着说:“是啊,我也听见了,我就说英卓只是没完全懂事而已,等他再懂事点,肯定就不会再跟师父顶嘴了。”
两个人这么带哄带骗的,罗德山才算慢慢消了点气。
笑着把罗德山安抚住后,楚年正好给钱。
虽然知道肯定不够,但还是先把卖掉兔子的二两银子给了才好,不然楚年怕老爷子会不高兴。
罗德山接过楚年的钱,说:“你这二两银子对刚到手里还没热乎呢。”
楚年笑:“没热乎也得给呀,我知道不够,不过老爷子放心,等明天地上没这么湿了我就上山去,对了,您还有没有什么草药需要我摘回来的?这个活我也能干的。”
罗德山和马志成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是对楚年的满意。
什么叫懂事的孩子,这才叫懂事的孩子!
不过说到草药,罗德山还真有此意。他说:“你随我来,我这有本册子,我指一些草药给你,可以的话,你去帮我把它们采回来。”
楚年点头,一口应下:“好。”
罗德山领着楚年到了书房,书房桌上摊开着一本厚厚的书。
罗德山上前到桌后坐下,随手翻了几页厚书,招手让楚年靠近,说:“就是这本,你不识字也没关系,有些是画着图的,看图就行,这有图好啊,有图看比老头子我讲起来清楚,你也更好记。”
认不认得字,楚年不好说。古代字体是繁复了些,但是自己好歹是接受过教育的人,不见得一个也认不出来。只是穿来至今,也没有需要用到识字的地方就是了。
楚年看向罗老爷子手上的书。
这书的厚度堪比新华字典,看起来经常被翻来翻去,纸张都有些磨损。再看向纸上,纸上除了密密麻麻堆满纸面的黑字、草药的配图以外,还有用朱砂红笔圈起来的标注。楚年看得是直呼好家伙,这俨然就是一本医药宝典,而且还是纯手工制作的。
楚年问:“老爷子,这本药书,难道是你自己写的吗?”
“当然。”罗德山翻着书页,头也没抬,唇角勾起一丝微笑,说:“这本册子,说是我一生的心血也不为过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有在上面填充和修正,近乎把我所知道的所有草药都记了下来,模样、生长地处、功效、如何服用,等等,一应俱全。”
说到专业上,得意和自信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光。
楚年听了直接在心里就给罗老爷子比了个大拇指。
太牛了!
“太厉害了!难怪人人都敬慕您!”
罗德山说:“你要是感兴趣,除了认我待会要给你说的那几样,以后还可以过来让我给你讲其他的,上面的东西多得很,有些东西,不仅可以入药,也可以干些其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深秋寒的浇水~
狂浪? “你家夫君知道你就这么馋他吗?”
楚年一听, 有点惊讶,还能有这种好事?这是可以随便说给外人的东西吗?
要知道在古代这种知识资源不共享的年代,心血笔记可谓无价之宝, 不但值得奉为传家宝代代相传, 哪怕放到现代,也会拥有不小的价值。
楚年虽然对医药一窍不通,可就像老爷子说的,有些东西不仅仅是只有药用价值,用在生活里的其他方面也用的到。
山上的资源无穷尽,很多时候, 人们都是苦于无知, 不晓得该怎么利用,一旦知道了哪些东西有什么作用, 加以改造,那就是掌握了财富密码。
接下来罗德山便开始指草药给楚年认识, 怕楚年一下子没法记太多,他只先指了三样,边让楚年看, 边介绍它们喜欢长在什么地方。
楚年看得认真, 时不时点头嗯一声, 以示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