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中的憔悴是掩盖不住的。
“知木,先坐下来休息好不好?”安小米此刻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睛里还带着一点点祈求的神色。
“好。”
徐知木点点头,但是直接伸出手,抓着她瘦弱的小手,轻轻扶着她的手臂和腰间,带着她慢慢回到了床边。
“我没事的,自己能走的……”
安小米脸色有点发红,这凝清姐的父亲和大家还在眼前呢,他就这么抓着自己的手。
“先躺床上。”
徐知木这会不在乎任何目光,他拉开被子扶着抱着安小米,把她轻轻放在了床上。
然后又细心的把被子掖好。
徐知木身后,柳凝清的也一直看着安小米,刚才安小米踉踉跄跄的虚弱动作,代表着她的身体真的已经来到了最糟糕的时候。
柳军也把一起都尽收眼底。
作为柳凝清的父亲,柳军对安小米的态度因为昨天的事情,自然还是免不了有一些转变。
毕竟,这些都是可能威胁到女儿未来幸福的诱因。
可是,作为一个父亲。
当看到此刻这个瘦弱到病态,神色憔悴的小女生。
他也想起了当年,清清她娘,也是被病痛折磨,躺在病床上瘦弱如柴的度过那最难捱的最后几天。
他的心中也升起一些感同身受的同情,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也对这个小姑娘生不起一丝恨意。
只有同情和祝福。
无论如何,只要人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徐知木没有问安小米是怎么回事,大家也很默契的没有问,而是依旧很温馨的一起吃饭,一起聊天。
对于走到最后直面生死的病人来说,他们要的不是一味的同情,其实更想要的是如平常的温馨。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觉得,自己的生活和往常一样,也能暂时忘却一切的痛苦。
柳凝清端着碗,给安小米喂了一些热汤。
只不过,安小米只是喝了两口就吃不下了,还时不时的咳嗽了两声。
徐知木去上厕所的时候,特意等着安父,这才询问起安小米的情况。
安父也是深深叹了口气开口道:“小米马上要手术了,之前一直用的一些药也陆陆续续停了下来,以免药物残留影响手术概率,但是代价就是小米需要承受更多病痛的折磨。
这些天,她几乎没有像样的吃过饭,体重瘦了二十多斤,现在只能祈祷着手术能尽快成功了。”
安父说起这些,也是心疼不已,这几天晚上安小米肺里痛的如同刀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每天的饭也几乎只是吃上几口,而且一切辛辣刺激的东西,她都不能吃。
甚至为了接下来的手术,连一些高蛋白的东西都要控制量,这让安小米的身体越发消瘦。
可是也不能服用过多的镇痛药物,只能自己扛过去。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替女儿承受这些,可是,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徐知木沉默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
“不过,她今天应该能休息的好一些了,她也只有看到你的时候,心里会舒服一些。”
安父拍了拍徐知木的肩膀,嘴角带着一些哭笑:“这个傻丫头啊,知道你今天要来,非要让她妈给她化一点妆,就是怕让你们看到她憔悴的样子……”
徐知木想起安小米脸上的妆容,还有掩盖不住的憔悴感,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啊,她一直都是这样。”
徐知木的目光看向病房的方向,目光悠远。
永远如此骄傲,又永远如此敏感。
像是完美的白天鹅,就算是最后的时刻,也会高高扬起自己修长完美的玉颈。
徐知木一定会永远的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安小米和柳父的坦白。
余下的几天,徐知木一直都在医院里陪着安小米。
也是这几天,徐知木也看到了这个总是在他面前表现的轻松俏皮的少女,究竟都承受着怎样的病痛。
清晨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就要抽血化验,还要搭配一些呼吸机,让药物液化进行呼吸治疗。
徐知木以前小时候感冒的时候,害怕打针也会用这种治疗方式。
但是那股雾化的药水气味其实呼吸进去并不好受,普通人吸完之后还会感觉到胸闷目眩的。
更不用说本来就虚弱的安小米了。
让人心疼的咳嗽声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甚至还会咳嗽出来一些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