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中?如今资历最老的便是?钱佑才和江净百, 云清直接找了?个如此年轻的长史压在两人头上, 其余人都明里?暗里?地瞥两人的脸色。
钱佑才笑着向白忱溪行礼,他自知自己的能力?,并没指望云清倚重,再加上他和晏王的交易,根本不敢奢求什?么。
江同知则是?愣了?愣, 却很快调整好表情, 上前行礼。
这件事便这么敲定下来?。
白忱溪的身份不适合继续住在王府,云清让人在王府附近买了?宅子, 添了?下人,供他居住。
府衙众臣对新来?的白长史很是?好奇,可没过多?久,白忱溪便用?自己的能力?再次验证了?云清看人的眼光。
云清给他的权力?很大,除了?需要云清抉择的,其余的奏报全部移交到他那里?。
众人本以为他刚上手需要一些时间适应,可他却都批复得让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甚至陈乐生和负责掌管府库的江同知扯皮扯到了?他面前,他也能处理妥帖。
府衙众人隐隐的不服也在这样绝对的能力?压制下消弭无踪。
而接手了?宁州事务的白忱溪也是?此时才知道,他的这个小师弟到底有?多?厉害。
他没有?追问云清的这些本事从何而来?,而是?全情投入其中?。
他相信,若有?一日这天下真能让真正有?本事的人去治理,他必当能看见海晏河清的那一天。
春耕的事陈乐生已?经全部布置下去,四月初一前,早稻便已?经全部种下,正常的稻种也已?经在准备播种。
正当此时,府衙又公布了?新的肥料。
毕竟是?要用?到田里?的东西,很多?人还是?踌躇不决,打算观望。
不过领了?早稻的那批却是?想也不想就用?上了?,他们从一开始就选择相信王妃,那便一条道走到黑。
转眼宁州的水泥路已?经修了?大半年,由于是?多?地同时动?工,现在已?经修好了?大半,只等春耕结束,便能将剩下的修完。
若说之前只有?参与修路的村民对这件事感受最深,感谢云清给他们一口饭吃。
现在已?经修好的路投入使用?,百姓们便感觉到了?切切实实的便利。
就算他们只是?用?人力?拉板车,也要比在土路上省力?得多?。
再加上水车和筒车的推广,一时之间,各地百姓对云清的赞颂之声不绝于耳。
“林大人上报有?商户打算出钱为王爷王妃立生祠,此事可要加以干预?”
这日难得闲暇,云清和白忱溪在花园烹茶对饮,白忱溪想起?刚才收到的奏报,便提了?一句。
百姓自发修建,本是?积攒声誉的大好事,可宁州情况特殊,他便不得不小心对待。
云清正靠在栏杆边喂鱼,闻言放下鱼食,沉吟道:“让林瑾出面劝阻,那些商户不过是?怕我秋后算账,不若多?做些善事,给吃不起?饭的穷苦百姓发些米粮。”
况且虽说宁州离京城山高路远,却也不宜如此张扬。
依照承安帝对功臣的态度,他怎么忍得了?有?人为贺池建生祠,若有?朝一日传进他耳中?,他们必定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种风险,最好是?能免则免。
白忱溪点了?点头:“现在不少百姓都说王妃是?天上派下来?的神仙,依臣看来?,所言属实。”
云清撒了?把鱼食,笑着道:“师兄就别打趣我了?。”
白忱溪笑了?笑,抬手给云清添上茶,他看着湖里?张嘴讨食的鱼:“阿清的这池鱼着实养得好。”
云清看着一池胖撅撅的鱼,眼里?有?些笑意,不知贺池怎么喂的,他之前不过离开了?一个多?月,便把他的鱼喂成了?这样。
暮春的阳光柔和地洒下,两人边饮茶边聊政事,阿舒突然从外面跑了?过来?:“少爷,你看谁来?了?!”
云清转过头,阿舒身后跟着一名身着青色衣裙的少女,容貌清丽,行走间却十分洒脱。
赫然是?已?有?几月不见的黎风禾。
黎风禾笑着上前福了?福身:“表哥,你要的人我带来?了?。”
她?余光注意到白忱溪,转过头后有?些迟疑地道:“白大哥?”
上次见到白忱溪时她?还只有?九岁,若不是?她?记性好,白忱溪又实在风姿出众,现在恐怕早已?忘了?。
白忱溪点头笑了?笑,听她?对云清的称呼便猜到了?她?的身份,他猜想两人有?事要谈,便直接起?身告辞了?。
见黎风禾面露疑惑,云清道:“此事说来?话?长,晚些我再同你解释。”
黎风禾脑子转得快,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转而提起?正事:“表哥让爹爹找的人,我带过来?了?,表哥要做什?么?”
云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带着她?去了?库房,打开存放着棉花和棉布的箱子给她?看。
黎风禾看到棉花时本有?些不解,看到棉布之后却眼前一亮。
她?提起?裙摆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棉布。
和麻布截然不同的柔软的触感让她?心里?一震,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又细致地触摸观察。
云清并不催促,站在一旁等候。
半晌,黎风禾才抬头问道:“表哥,这布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