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的缝隙透进?一点?微光,他恍惚间看见了贺池眼底汹涌燃烧的火。
他凑上前,用力?咬了一下贺池凸起的喉结。
贺池浑身?瞬间绷紧,脑海里的弦轰地一声断了。
……
……
红鸡蛋
次日, 云清睡到了日上三杆才醒,他闭着眼睛刚想翻身,一阵酸痛骤然涌上神经。
云清皱着眉睁开眼, 眼前一片细腻紧实的光|裸肌肤, 他对了半天的焦才发现这是贺池的胸膛。
云清呆了呆, 昨晚的回忆卷入脑海,瞬间便烫熟了他的耳根。
贺池察觉到云清的呼吸变了,低下?头看过来,神采奕奕地攫住了云清有些躲闪的眼神。
贺池眼睛亮亮地看着云清,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散发着开心。
他凑上前亲了亲云清,然后?以额相?抵试了试他有没有发热, 发现没有之后?又蹭了蹭脸,最后?才抬起头来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清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想笑,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他头顶立着的耳朵,不好意思的情绪也消散一空。
他缓慢地摇了摇头,被?窝里都是春日花香,床单也是新换的,身上很?清爽, 酸痛的感觉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贺池见他摇头, 又高兴地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像是亲近不够一样,两个?人挨挨蹭蹭地挤在一起,身上都是相?同的味道。
又躺了一会儿,云清才推了推贺池:“起来吧, 师兄今日要来和我议事。”
等两人都收拾好出?来, 他才知道已经快到午时了。
云清用过午膳便去了书房,贺池今日要去大营, 去之前他叫来元福交代了一番,元福愣了愣,笑眯眯地点?头应了。
于是王府的下?人都得了两个?红鸡蛋和两颗金瓜子,梦溪堂的下?人自然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其他下?人却是不知的,只好奇地找人打听。
程樾满脸嫌弃地看着下?人送来的红鸡蛋,用下?巴点?了点?石桌:“放那里吧。”
下?人知道程樾不吃鸡蛋,晚些时候准备来收走鸡蛋时,却发现桌上只剩下?了一小堆红蛋壳。
……
另一边,元福亲自捧着一盒鸡蛋去了黎风禾现在的住处,黎风禾不在,便交给了黎风禾的侍女。
侍女礼数周全地道过谢,拿着食盒往回走的时候却有些纳闷,一盒鸡蛋有这么重吗?
——
封宁城今日最大的热闹当属新开的月和布坊招工一事。
之前那边大动土木,知道的人不少?,百姓们众说?纷纭,也没人说?得出?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直到今日挂匾额大家才知道竟是一家布坊。
封宁城里没有大的布坊,布庄里卖的布都是从别处的布号进的货,可就算整个?封宁城的布庄都转而到新布号进货,那也没太大赚头。这样大费周章修一个?布坊,怕是连本?都收不回来。
众人都等着看戏,见布坊挂出?招工要求便一窝蜂涌上去看。
“招女工数名,需要会织布纺纱,每日辰时上工,申时下?工,每旬可休息两日,工钱每月三百文。”
众人哗然。
三百文的工钱,完全抵得上一个?力工了,力工的活还?不是每次都能抢到。
有人连忙发问:“是真的吗?这上面?说?的可算数的?”
布坊大门前支了张桌子,黎风禾坐在桌后?,点?了点?头应道:“自然是真的。”
却还?有人不敢相?信:“你一个?黄毛丫头,说?了算数吗?”
站在黎风禾身后?的家丁大声呵斥道:“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们何东家,嘴巴放尊重点?。”
云清当时不让黎家来做这件事便是不想太打眼,黎风禾自然不会用本?名行走,她化名何风,也是现在月和布坊的何东家。
众人没想到看起来不过豆蔻年华的黎风禾竟然是布坊的东家,心里猜测万千,嘴上却不敢逞强,那提出?质疑的男子连忙拍了下?自己的嘴,连连道歉。
最开始提问的大娘挎着竹篮走上前来,激动地道:“我会织布,家就住在城里,东家你看我行不行?”
黎风禾展开纸,登记好姓名籍贯,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便把早就写?好的契书拿出?来。
契书只留了名字和时间的部?分没写?,除了对于做工的时间工钱的约定外,还?包含了要求女工保密的规定。
黎风禾确认道:“你确定可以来做工吗?确定的话?便和我签订契书,若无故毁约是要赔钱的。”
大娘当即便愣住了,她是看这里给的钱高,招的人数也不多,恐怕很?快就能招够,便想着先来占个?位置,但她家中还?有小儿子要照顾,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来。
可她又实在舍不下?这份工,便强词夺理道:“不做了凭什么还?要给你钱?什么黑心地方,看着秀秀气气的小姑娘,没想到是这种人。”
她骂骂咧咧地退到了一边,却也没走,只是跟旁边的人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着什么。
黎风禾抬手拦住了想去找场子的家丁,根本?不愿意和这种人浪费口水,她问得这么细致便是要筛选掉这一类人,纺线织布对手艺的要求没有刺绣那么高,她看重的反而是人品。
不一会儿,有两个?年轻姑娘迟疑着凑了过来,小声问道:“我们都会织布,可以来做工吗?”
黎风禾仔细问过两人会做什么,便点?头道:“可以,你们确定的话?现在就可以签订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