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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画舫上下共三层。
&esp;&esp;杨记画舫是从化杨氏的,家里用得少,就承包给家里的一个管事,定期给租钱就行了。
&esp;&esp;管事叫邱平安,三十六七岁,身材高大看上去很和善。邱管事引着叶文初上船,笑着道:“四小姐是查最近失踪的男人的案子?”
&esp;&esp;叶文初扫了他一眼:“你知道?”
&esp;&esp;“外面都传遍了,说有凶手有病,专门杀年轻男人泄愤。”
&esp;&esp;叶文初笑了,停在甲板上,看到了男人身上:“邱管事,你这衣服补丁还真多。”
&esp;&esp;“天天水上跑,穿好衣服没用。”邱管事拍了拍衣服,“小人带您看看楼上楼下?”
&esp;&esp;叶文初点头,进了一层的舱内,这里是游客主要落座的地方,像是寻常人家的正厅,正中摆着八仙桌,左右各置了八张椅子。
&esp;&esp;“嗬!”八角指着东北角的位置,“小姐,这乌龟好大啊!”
&esp;&esp;邱管事忙道:“哎呦,这不是龟,这是水神!”
&esp;&esp;“是是,水神。”八角指着缸喊叶文初,“这只水神真大。”
&esp;&esp;“这上面一层是游客休息的地方,主舱和四个休息的房间,
&esp;&esp;邱管事跟着笑。
&esp;&esp;“我看看,”马玲道:“这不是乌龟,这海龟。海里捞上来的。”她手测量了一下,“邱管事,你这海龟够大的啊,天天换水吗?”
&esp;&esp;邱管事点头:“您识货,我这可费了大功夫了,两三天就要换一次水,跑海渡口去,累死我。”
&esp;&esp;叶文初比了比,这只海龟壳的直径,有两尺多了。
&esp;&esp;“我怎么听到还有狗叫?”叶文初问道。
&esp;&esp;邱管事点头:“好多船都养狗,晚上放这里看船。”
&esp;&esp;“在后后拴着,四小姐别怕。”
&esp;&esp;叶文初去了后面,看到一条养得极好的黄狗拴着绳子,看到他们来,汪汪直叫。
&esp;&esp;凶的很。
&esp;&esp;“这狗咬人吗?”
&esp;&esp;“咬!所以您瞧,这两根绳子拴着呢,可不敢放开。”邱管事道,“不过您放心,真一次没咬过别人。”
&esp;&esp;叶文初点头,走过去那狗站在狗窝边冲着她叫,声音很大。
&esp;&esp;“是凶。”叶文初背着手下了船舱,上面收拾得很干净,下面两层因为湿气重,有厚重的霉味,十二个桨手正在休息,有的在打盹,有的在逼仄幽暗的舱底下棋。
&esp;&esp;倒也算自在。
&esp;&esp;看见叶文初下来,他们停下来看着她,叶文初四处看了一遍,又回到上面。
&esp;&esp;邱管事跟着她:“下午的游客要申时才到,我们正在等。”又道,“您要不要看名册?”
&esp;&esp;他将名册递给叶文初。
&esp;&esp;“郭罄?”叶文初发现下午的游客是郭罄以及郑旭东几位,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名字。
&esp;&esp;邱管事点头:“他们还约了月中的时间,说是要在船上看嘉通桥通行。”
&esp;&esp;叶文初颔首:“还真是巧,我认识的。”
&esp;&esp;她站在甲板上看着周围的船,许多都在休息,但也有客人陆续到了,大家开始登船。
&esp;&esp;“傍晚的时候,你们船也是停在这里吗?除了狗意外,还有没有看守?”
&esp;&esp;“有的,桨手们住船上,会补钱。”邱管事道,“我偶尔也会在船上住一住,但多数都回家去。”
&esp;&esp;叶文初踢了踢甲板,就听到邱管事冲着远处喊道:“刘管事,你们回来了啊!”
&esp;&esp;叶文初顺着看去,看到一艘画舫在隔壁停下来,船上的游客从搭着的桥上下船。
&esp;&esp;对面的刘管事回答:“是啊。客人在船上吃的午饭。你这是下午的客人?”
&esp;&esp;两人聊天,叶文初打量对面船身的的字:“邱管事,那是苏记的春风渡?”
&esp;&esp;苏记春风渡,是她要查的另外一艘画舫的名字。
&esp;&esp;“对,对!那是增城苏家的船,平时不停这里,每年也就这几个月出来做事,停一停。”邱管事问道,“您要过去看看吗?”
&esp;&esp;叶文初点头:“好啊。”
&esp;&esp;“刘管事,四小姐要上船看一看,你桥别收。”邱管事喊了一嗓子,刘管事应了,垂手站在船板等她。
&esp;&esp;叶文初和马玲以及八角过去上下看了一遍,和这边差不多。
&esp;&esp;叶文初很失望。
&esp;&esp;“这咋办,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马玲道。
&esp;&esp;下了船以后三个人坐河边发呆。
&esp;&esp;“不过,找不到线索也正常吧,这都好几天了。”八角也犯愁,她作为一个门外汉,她都感受到了这个案子的难处。
&esp;&esp;叶文初靠在柱子上:“等胡捕头他们查完了再说。”
&esp;&esp;“我饿了,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她去边上面馆里,点了三份面,里面有七八个食客在聊天,“王爷把田都分出去了,一亩地都没有留。”
&esp;&esp;“是啊,想想也心酸,他可是先帝的淑妃娘娘所出。如今削藩……说句不好听的,让他回去就是个死。”
&esp;&esp;几个人说着叹了口气。
&esp;&esp;“沈大人,就是朝廷派来的巡检,监督王爷回京的。说不定,王爷一走沈大人就留在咱们这里做节度使了。”
&esp;&esp;又是一阵唏嘘。
&esp;&esp;“难怪沈大人又是造桥又是修路呢。”
&esp;&esp;“当官的都一样。要我说,王爷走了咱们归朝廷管,谁知道会怎么样?”
&esp;&esp;“能怎么样?当然是惨啊!没听说沈大人要迁两万人来吗?”
&esp;&esp;叶文初簇了簇眉头,马玲指了指那边,小声问叶文初:“要不要掀桌子?”
&esp;&esp;叶文初摆手,这种流言磨破嘴皮子解释也不会有作用,甚至在有心人看来,是欲盖弥彰。
&esp;&esp;想要压制这种留言,就要用最粗暴的方法,比如,另一件更大的事。
&esp;&esp;吓得他们无话可说。
&esp;&esp;“走了。”三个人付了钱,又回到码头边,郭罄正和他的十几个朋友们从这边路过,看见叶文初,本来哄闹的一群年轻人瞬时乖觉安静了。
&esp;&esp;有仇是有仇,但没有人敢上前来找茬。
&esp;&esp;“走了走了。”郑旭东拉着郭罄,郭罄盯着叶文初看了一眼,跟着大家上船去了。
&esp;&esp;邱管事站船上招呼人,再一次看到叶文初,冲着她摆手,等船离开后郭罄问他:“叶四小姐刚才上船了?”
&esp;&esp;“是啊,好像是查什么案子,来船上了解一下。”邱管事道,“还去了另外一艘船打听了。”
&esp;&esp;郭罄站在甲板上,盯着岸上的叶文初,郑旭东端酒递给他,也发现了叶文初,他推了推郭罄低声道:“看这么认真,你小子不会是喜欢人家了吧?”
&esp;&esp;“滚!”郭罄呵斥道,“小爷眼光这么低的吗?”
&esp;&esp;郭罄一口喝了酒,进舱去了。
&esp;&esp;叶文初重新去了张家河村,在村里走了一遍后,又回到江边沿着江岸走,没水的地她就走堤坝下,有水的时候,她就走堤坝上面。
&esp;&esp;“师父,我会打水溜子!”马玲捡着个石头丢出去,咚咚溜了五六次掉水里去,八角不服输,丢出个石子叮咚一声沉了。
&esp;&esp;马玲哈哈大笑。
&esp;&esp;叶文初鄙视两个人,也捡了石子儿丢出去,但噗通一声,沉水了。
&esp;&esp;八角问道:“小姐,我能笑吗?”
&esp;&esp;“敢笑就打掉你的牙。”
&esp;&esp;八角拔腿就跑了,一边跑一边笑。
&esp;&esp;叶文初自己也笑了起来。
&esp;&esp;“四小姐,”海鞘骑马赶过来,喊道,“十艘漕船也没有任何的可疑。”
&esp;&esp;叶文初将手里的石头丢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