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2)

……

镇魔窟中。

满是断壁残垣所在。

一个年轻的少年,身穿一件玄色道袍,皱着眉头,看向最中央的山谷处。

破碎的乱石堆积,隐约可以看到正中央处震开的一道狰狞裂缝。

年轻道人的身后一步处,则是一个身穿绿袍的中年道人,此刻正略显狼狈的低着头,欲言又止,唯唯诺诺。

好半晌,那年轻道人才开口道:“所以说,我们截云一脉蕴养在此地的宝物,就这么丢了?”

话音落下时,绿袍道人愈是诚惶诚恐,开口时,竟然是早先与清冷女子斗法的人。

“道子恕罪!当时贫道与那婆娘生死斗法,一路缠斗,不敢有丝毫分心,谁知晓,再回来的时候,便不见了那灵物……是贫道的罪过。”

道子回头瞥了一眼。

“丁长老,你是吾宗坐镇镇魔窟的长老,哪里有向我谢罪的道理,只是灵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丁长老,镇魔窟中,就只你一个活人了?那个淳于家的小娃娃,可被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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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年轻道子的问话,丁长老愣了愣,旋即目光在镇魔窟中一卷。

“回道子的话,窟中镇魔无计其数,其间生生死死,更难较量,若说全数都死在今日,怕也不尽然,只是他们本就受了浊煞淤积,便是逃了去,也动不得山中灵物……至于那淳于家的孩子,未见尸身,许是被救走了罢。”

道子拍了拍手,轻轻颔首道:“长老说得条理清晰,说来说去还是淳于家的孩子嫌疑最大,只是事情出在镇魔窟中,我们截云一脉也不好直接插手,找淳于家和庭昌山要回灵物,就有劳丁长老了。”

说罢,不顾丁长老已经呆滞傻眼的表情,道子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了几步路后,道子像是又想起了甚么来。

“对了,丁长老,逃囚……该追回来的还是要追回来,寻常渣滓的性命,其实没甚么,只是任他们这样逃出去了,没得失了吾宗颜面。”

说及此处,丁长老终于回过神来,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见道子摆了摆手。

“长老莫送了。”

话音落下时,原地里,一道天青色剑光显照,裹着年轻道子的身形,倏忽间化作一道遁光,便冲霄而起!

等丁长老抬起手来的时候,朵朵云雾后是朗朗青天,哪里还有道子的身影。

……

莽莽山野之间,楚维阳背着箩筐,在以一种逐渐艰难的步伐吃力的前进着。

骤然间的一次大快朵颐,并不能让楚维阳很迅速的强壮起来,相反,更因为煞炁侵蚀的缘故,此刻的楚维阳之病态,尤甚之前困坐石窟之中。

他能够感觉到四肢百骸中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铅汞凝固的滞涩感觉,与酝酿在血肉之中微微地刺痛感。

这样的感觉,让楚维阳明白,马管事所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不管是对于楚维阳身体状态的评价,还是对于他极可能因此而癫狂的“预言”。

只是可惜,前世里那个斑斓世界的凌乱记忆并不能起到甚么帮助,此刻能够让楚维阳一遍遍苦思冥想的,反复咀嚼的,就只有郭典和马管事曾经说过的话了。

他“贪婪”的、“饥饿”的想要从那些只言片语之中找寻出更多的思路来。

片刻后,楚维阳忽地顿住了脚步,他猛地将箩筐顿在地上。

不小的力道一时间颠的马管事歪歪斜斜,教他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不对!”

马管事多少有些懵。

“不对?甚么不对?”

楚维阳空洞的双眼之中,罕见的有了些浓烈的情绪波动,他激动的握着箩筐的边沿。

“我忽视了,你也忽视了,我们都忽视了《五脏食气精诀》的作用!同样是修行这部功法,郭典曾经说过,百花楼的人不得真意,走上了歧途。”

“不管是不是歧途,这是不是证明了一件事情,其实服用的吃食的不同,对于功法的修行效果,还是有影响的!”

“其实今日里,已经有类似的细微感觉了,吃石窟里的猪食,跟吃下半扇鲜肉,法力之中所蕴藏的滋养力量都有着很大的分别!”

“那么有没有可能,当我服食下某种可以化煞的宝材,某种妖兽的肉,某种灵异的草药,甚至是某种珍贵的丹药,当运转功法熬炼法力的同时,原本宝材的药性,也在一点点滋养肉身,此消彼长之间……”

“另外,你也说过了,我体内的煞炁,不是浊煞,而是精纯的煞炁。”

“煞也是诸炁之一,剑炁、丹炁、元炁甚至是毒炁这些,都能够以功法修行,熬炼成法力,没道理这世上没有以煞炁为根本的法门!”

闻言,马管事猛地怔住了。

他没有立刻陷入沉思之中,反而在以一种极其陌生的目光看向楚维阳,仿佛是直到这一刻才真正认识这个人一样。

然后,眨了眨眼睛,马管事思量片刻之后,缓缓回应说——

“只思量其中的道理,似乎没有甚么问题。”

“化煞的宝材……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但是说来,灵草、丹药一类,都有类似的,区别只是功效高低而已,至于妖兽肉,能化煞的很少,但只要是有修为在身的妖兽,其血肉本身就极其滋养,多吃些同样总是没错的!”

“至于说以煞炁为根本的功法,这是魔道的范畴,我所知甚少,但能够炼化煞炁……如此蛮霸的功法,想来即便在魔门之中,也是大教真传,至高经文。”

“但是你启发了我,没必要考虑纯粹的炼化煞炁的功法,但可以考虑一些与煞炁有关,触类旁通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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