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节(1/2)

眼见得裴文礼这里一抱拳一拱手,又要分说些甚么,原地里,楚维阳只是挥挥手便将之打断。

“好生去做事罢,容贫道一人清净清净。”

话音落下时,裴文礼这才复又拱手而去。

而原地里,楚维阳立身在雾霭之上,低头看了眼灵浮岛后,隔空眺望向四面八方的远空。

楚维阳仿佛是在隔空眺望着环绕在灵浮岛远处的诸岛,眺望着那诸岛上各自嶙峋的山峦。

重建道场,地师手段,风水堪舆,凝练地脉,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真正最为重要的事情,是楚维阳需得找一座合适的山峦,用来安置那“琅霄山”!

这才是楚维阳重建道场之中最为画龙点睛的一步!

没有琅霄山的坐镇,这一切风水堪舆的布置,能引动的自然磅礴之象,则少之又少,法阵松散之间,更无以成圆融无上之法阵!

虽说如今的琅霄山,只需要借个壳子,将内里的一十五道龙脉封存进去便可,但终归这山峦的“壳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行的。

阳爻九,阴爻六。

至少,这山峦的风水之势,要兼具阴阳,最好是阴阳圆融,才能最好的承载诸脉,成为最完整圆融的琅霄山!

楚维阳务求于这一步的尽善尽美,可是在这种挑剔的选择下,周围诸般山峦,尽都不成。

可也在此时间,楚维阳像是想到了甚么一样,忽地,他折转了身形,复又是碧蓝灵光顿起,将楚维阳的身形一裹,直往远空飞遁而去。

……

片刻后,外海,海岛孤峰上空。

楚维阳的身形倏忽间从灵光之中显照出来。

他在用一种极近复杂的目光看向那孤峰。

这是盘王元宗古修先贤于外海的洞府,是谢氏一先祖的殒身之地,是楚维阳隔着光阴岁月梦回盘王圣宗的仙缘所在。

他是在这里真正踏足了外海,他是在这里掌握了玄冥丹鼎义理,他甚至是在这里完整的走过了晋升筑基境界的全部路程。

而且,在楚维阳的眼中,这孤峰嶙峋,恰合阴阳而圆融!

倘若非得要给自己寻一座山峦来成为自己的琅霄山,那么作为山主的楚维阳,许是最为钟情的,便是这座孤峰了!

这一刹,几乎有着回首往事的岁月沧桑感觉从楚维阳的心绪之中涌现,紧接着,楚维阳不再只是纯粹的感慨,一翻手间,杏黄幡旗已经被握在手中,摇晃之间,是繁浩至极的幽寰篆纹与戊己篆纹一同垂落!

搬山排海灵福地

轰——轰——轰——!

灵浮岛上,接连的剧烈震动声音在漫空之中轰响,偌大的岛屿,在这种轰响声中剧烈的颤抖着,仔细感应去,这种颤抖的根源,源自于深埋在大海之下的遒劲地脉!

也正因此,真正剧烈颤抖着,传出如同雷霆一样轰鸣声音的,不仅仅是整座海岛,还有环绕在海岛之外的,那大片无垠而空旷的海域!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灾劫刚刚兴起的时候。

有怒浪奔涌,滔滔浪峰如同巍峨山岳一样扬起,又狠狠地砸落在同样厚重的汪洋大海本身之中,那飞溅起的浪花与浮沫,酝酿着真正磅礴沛然的自然之力,继而,从这种极尽于毁灭的暴虐气息之中,楚维阳渐次在寻找着生机,寻找着同属于自然的那份生机与造化。

此时间,伴随着金玉宝塔的法阵之收束,原本包裹缠绕在岛屿之外的层叠雾霭散去,教楚维阳能够直面着周围海域之中所发生的一切,而同样的,也在教灵浮岛直面着那种愈演愈烈的暴虐与毁灭的自然气息。

而在海岛的正北面,五色土法坛之上,楚维阳身披乾坤法袍,背负五岳真形,肩挑日月阴阳,怀抱百兽飞禽朝拜龙凤真灵,以云纹雷篆束边,在楚维阳以数种极品灵材炼入这法袍之中后,这其上的意蕴流转,已经前所未有的契合着初闻意昂的道与法。

狂风之中,楚维阳一身乾坤法袍兀自猎猎作响。

而随着楚维阳的玄色法袍一同摇曳在狂风之中的,还有那伫立在法坛的正中央,显照出磅礴之象的杏黄幡旗。

幡旗上灵光兜转,每一息之间,都像是有着万千篆文显照,幽寰与戊己交织,自半悬空中,一道道篆纹交织成锁链,一道道锁链延展成虚幻的山川起伏,紧接着,复又在道韵的牵引与包裹之中,化作一点流光,随着楚维阳踏罡步斗间的法印祭起,随即打落向某一处远空。

于是,那剧烈的暴虐气息,仍旧在这方圆天地寰宇之间酝酿着,但是同样的,诸气似是受到了地师手段的牵引,那几乎可以将岛屿粉碎,可以将人身捻成齑粉的滔天巨浪,接连的扬起复又落下,可是自始至终,却不曾动摇灵浮岛本身分毫。

只是在愈渐不堪重负的颤抖与哀鸣声音里,在楚维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环视之中,那潜藏在暴虐毁灭气息之中的天地自然之生机,开始被一点点的找寻,一点点的收拢。

而每一次与自然的“搏斗”之中,只消教楚维阳这里有所发觉,有所洞悟,倏忽间,便是一道法印隔空打落,将那一道“生机”贯穿在或远或近的虚空之中。

起初时,这种与自然之象的“搏斗”里面,楚维阳只觉得一切是那样的散漫无序,很多时候,所谓的“生机”展露只是一闪而逝的事情,哪怕掌握着纷繁的地师手段,但初时仍旧教他错失去了许多的机会。

直至后面,愈见得熟稔了之后,楚维阳竟隐约像是抓住了一道弦。

那道弦不是别的,而是这自灵浮岛为天元,周围遥遥千百里之海域,那诸气流转之间的独特韵律与气韵。

在浪起浪落,潮涨潮消的过程之中,在那入目所见的繁浩驳杂之无须变化之中,那一道弦的兜转,便是这无序里的秩序所在!

而也正因此,在愈渐有所收获之后,楚维阳的手段施展开来,愈见得没了烟火气,除尘缥缈之间,每一道生机气韵的隔空锚定,都显得是那样的轻描淡写。

良久之后,饶是再迟钝的人,都已经能够从中感觉到,那环绕在四面八方的暴虐毁灭与生机造化的气韵同样在沉淀着,乃至于其沉淀本身的愈演愈烈,已经能够教人真切的感受到这原本虚浮缥缈的气韵本身的存在!

便好似是被割裂开来的阴与阳,其形与质所显照的是那样的泾渭分明,可是在未曾感应到的纤毫之中,其所内蕴的力量却兀自在流转着,维持着某种相谐与平衡。

放眼望去时,那四面八方显照的海浪、浮沫,一切震动之中的景象,仔细看去,尽都有着同样繁浩的灵光显照,伴随着其动荡而动荡,伴随着其生灭而生灭。

这一切一切的景象,似乎都意味着,某种浑似是恰到好处的累积,一切的准备尽都抵至了绝巅,下一瞬,或是蜕变与升华,或是火山迸发一样的毁灭!

而也正在这最为紧要的一刻,楚维阳一扬手,那显照着磅礴之象的杏黄幡旗兀自兜转着,落入楚维阳的手中,再看去时,原地里,楚维阳摇晃着幡旗,蹈空步虚而起,灵光兜转间,已经立身在了半悬空中。

五色土法坛的加持,风水堪舆的锚定,一切准备都已经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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