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节(1/2)

同境界决一死战,谁也说不出甚么来罢?

如今看,这大教道子的身份,似是定不了胜,也保不了命!”

话音落下时,谢成琼复又折转身形,看向那一伤四呆的剑宗众人。

“你们觉得北海所用是邪道?那也好,来日,自有用汝家剑法者,现身与你们痛陈利害!

今日诸事,仅止于此。

趁着老娘大仇得报,不愿再动杀念。

滚——!”

波诡云谲青云路

远远地,谢成琼与卢北海并肩而立。

在他们两人的注视下,余下一行五人狼狈的继续往镇海道城的方向横渡而去。

在更为渺远的远空之地,已然有着影影绰绰的朦胧模糊的身形接连显照,许是察觉到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不谐之事,不时间显照出修为气机,隔空以作无声息的示警。

这是剑宗承乾一脉的驻地来人。

说来也是运途不顺,这承乾一脉善修海天同色之意蕴,因而这外海反而成了每一代的修士所必须经历的场所,以真正辽阔的外海来参道悟法,进益自身的修途。

更有甚者,每一年中,都会有至少一半的时间,会有承乾一脉的道子常驻于分舵驻地。

但是这样的惯例在今年被打破了。

恰逢诸道子准备动身赶来但却又未曾动身的时候,外海便有灾劫生发,连绵不尽的疾风骤雨打乱了他们的规划。

原本时,他们尚还想着要来外海直面灾劫,毕竟这灾劫本身,亦是诸宗道子洗炼自身浮尘,进而在杀伐之中声名鹊起的不二途径。

可是不等承乾一脉的道子们有所作为,截云一脉的金丹境界大修士与庭昌山丹霞老母之间的摩擦,以及后续的惨烈结果接二连三的相继生发。

一时间,这样的结果反而教诸位道子噤若寒蝉,不敢再有甚么动作,唯恐招惹了人注视,在乱中再生发出甚么不忍言的事情来。

直至今日,当截云一脉在外面几乎要将剑宗的面皮跌的差不多快没有的时候,一切风平浪静,又借着上明宫道子的一封书信,才有着今日承乾一脉道子的行程。

但饶是如此,在宝瓶江畔仍旧生发出了这等出人预料的事情。

可是面对的是谢家的子弟,不是纯粹的散修;了结的也是昔年的故往因果,而不是没来由的一味蛮斗。

一时间,那来接引的人也拿不定主意,反复纠结之后,索性在远空之处以这般无声息的应对,选择先将余下五位道子顺利的接引走,护持他们的周全。

毕竟早在昔年时变曾经有过流传,言称筑基巅峰的谢七娘便有着与丹胎境界修士越境一战的能为,空穴来风,传闻不会无缘无故生发,那还只是七娘筑基境界的时候,如今她跻身入丹胎境界,又会是甚么样的景象?

这才是褪去了短暂峥嵘的虚浮之后,谢七娘长久以来一路厮杀,为自己挣出来的声名的威能!

当然,一位大教道子这样的殒命,不论甚么时候都是足够震撼人心神的,只诸修聚拢之后,那在人群之中接二连三飞遁而出的玉简灵光,便已经证明着今日这诸般事情不会被掩埋,甚至会成为这场风波之中不小的那一道浪涌,助推着鼎沸的声势,教一切愈演愈烈起来。

而与此同时,诸修相逢面之后,那总舵驻地的来人,也顺势与诸位道子言说着外海的世情,讲述着如今愈发教人琢磨不透彻的声势里面,各家都有着甚么样的举措和境遇。

或许也是事情太过教人惊骇。

一众人还未曾彻底的消失在视野之中,远空里吹拂而来的寒风,甚至还传来了那负伤的剑宗道子惊诧的疾呼声音。

“甚么?上明宫的小孟道人,修了五行遁法,又要伺机夺取皇华宗功诀?”

“这……这怎么可能!”

“这孽修还在一众道友的围杀之下逃出了生天去?”

“是了,若是五行遁法齐聚,想来其曼妙手段,已非寻常可以揣度与思量。”

“只是,吾等是接了此獠的玉简传书而来的。”

“如今师出不正,此运数不昌之显照,苦也!苦也!”

“……”

而闻听得这负伤的剑宗道子那弥散在风中的惊呼声音,原地里,谢成琼已经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而是折转过身形,看向那仍旧被冰刺所相继洞穿的身形。

她抿着嘴,长久的时间没有说话,愣怔的看着那人尚还算完好而且狰狞的面容,却又像是借着这张脸的轮廓,翻腾着记忆的洪流,窥见另一个人的面容与身形出来。

而也正在此时,卢北海才饶有兴趣的收回了远眺的目光,将视线回落在了身旁的谢成琼身上,年轻人终是收起了那倨傲的气质,反而显得颇恭谨的朝着谢成琼这里一拜。

“今日诸般事宜了结,恭喜七姨了。”

卢北海这话说得含混,一时间竟不知是在恭喜谢成琼跻身入丹胎境界,还是在恭喜谢成琼大仇得报,又或者是兼而有之。

而原地里,谢成琼闻听得此言,却陡然展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来。

“能有今日报仇雪恨,北海,你出力颇多,回头等年节的时候记得回来道城一趟,别的,小姨拿不出来,送你一份宝材熔炼入法剑之中,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用想着拒绝,散修是你的出身,不该是桎梏你行径的无形藩篱,再说,这也不是占谢家便宜,是小姨给你的报酬呢!

毕竟……你修得是古元门剑经,走的是与寻常修士截然不同的路,若要凝练本命剑胎,需要的无上宝材之搭配,几乎无法想象,凡事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多为得前路思量思量。”

到底是家里大人长辈,只两三句话,谢成琼这儿便忍不住唠叨起卢北海来。

而原地里,卢北海只是连连笑着颔首,不断应是,仿佛已经将一字一音尽都听进了心里去。

可瞧见卢北海这般,反而是谢成琼唯恐自己说的唠叨了些,要惹人生厌,遂不再言说些甚么。

只是将手从宽大的袖袍之中扬起来的时候,随着手腕一翻,一面乌铜颜色的罗盘便被谢成琼摄取在了掌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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