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节(1/2)

隐约间,尤还能够看出先贤趺坐而合抱于丹田处的姿势。

只是与寻常人入定演法不同的是,先贤抱元守一,那合拢在丹田处的双手,却怀抱着一枚两个拳头交叠大小的椭圆形玉果。

仔细看去时,隐没在灰烬与尘埃之中,尤还能够看到玉果上若有若无的篆纹痕迹。

“难不成——”

妙法演道号神通

奉香,行礼。

瞧见了那枚玉果,确定了这极可能是此行最后也是唯一的收获之后,顷刻间,楚维阳并不止径直将玉果取来。

更相反,楚维阳极为严格的依循着元门古礼,用最为肃穆的古老礼节,表达着自己这个宗门的后辈传人对于先贤的尊重与敬仰。

倘若楚维阳猜测没错的话,这趺坐在莲花法台上的身形,便是门外玉碑上所刻的“承霄五蕴传人弟子陈由”,而也正是他所奉命承建了琳琅诸法洞天。

不论昔年先贤承建这一洞天到底是为得甚么,有甚么样早已经遗落在岁月光阴之中的因由,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界的鼎立,变相的促进了楚维阳洞见真形道途,促进了楚维阳能够拥有今日这样的成就。

古圣宗昔年定胜是造就的这一试炼洞天,在间隔了无穷岁月光阴之后,成就了楚维阳这个真正古往今来过分超卓的丹胎境界修士!

抛却宗门的传续之外,即便只是因此,楚维阳也需得报以极大的崇敬礼节。

当然,思量及此之后,楚维阳也下意识的在行礼的过程之中,仔细端详着那尤还趺坐在莲花法台上的身形。

楚维阳的目光里并没有甚么不敬与亵渎。

他的眼神之中,只有对于道法最为纯粹的探索。

莲花法台上,一切的一切,昔年陈由道人随身的衣冠,又或者还有甚么饰品,乃至于乾坤囊之类的储物宝器。

这些曾经满蕴灵光的存在,在随着陈由道人寿终坐化之后,因为彻底曝露在外,不曾像识大殿侧旁处那些木架一样,被古老的禁制道法所封存着,尽最大努力的隔绝着岁月光阴的销蚀。

那些曾经瑰丽兼且灵韵丰沛的存在,便这样尽皆化作了泥沙。

混同着道人的通身气血筋肉,化作了泥沙,进而连泥沙也销蚀了去,最后混合在了偌大道殿的灰烬与尘埃之中,教人再难以分辨。

而这样的现象,遂也教楚维阳能够更为深刻的认识到承霄五蕴一脉修法的特征,在历经过岁月光阴的销蚀之后,真切的展露出了其本质上更重炼法、蕴灵,而不注重肉身道躯的特质。

错非是先贤陈由道人将自身的修法真切深刻的修持到了深入根骨血髓的地步,只怕今日,楚维阳都无法看到这尤还在法台上趺坐的玉骨。

这诸般入目所在的存在本身,反溯推演回去,便是道与法的义理,也是岁月光阴销蚀之后,无声的警示。

当然,楚维阳倒也未曾因之而有所看轻这承霄五蕴一脉的修法,须得知晓,既然道法能够真切的修持入深入根骨血髓的地步,那么自然而然的,只消再有着更上层楼的进境,便可再由根骨血髓焕发,滋养入肉身道躯之中。

这是必然所有的循环,纵然要弱于耗费心血修持的锻体法门,但至少不至于教肉身道躯成为缺陷的存在。

而且,楚维阳对于一朝殒命之后,到底是一切皆存还是只剩了骨相还是甚么都不剩下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那样的在意。

死了便是死了。

而他一路的勤恳修持,为的只是活着,往后的无穷光阴岁月,一如今日这样鲜活的存在着!

于是,楚维阳这短暂的观照,便仅只是为了对于承霄五蕴一脉的修法有着更为全面的认知。

片刻之后,礼成。

楚维阳这才一扬手,一身浑厚的法力显照,化作极尽于纤毫之间灵动的微风,将落在玉果上面的灰烬与尘埃尽皆拂去,紧接着,轻柔的法力将玉果缠裹着,从陈由道人双手合抱的骨掌之中取出,进而旋即飞遁至了楚维阳的面前。

直至此刻,楚维阳的全数心神,方才落在了此刻面前的玉果上面。

玉果的表面并不光滑,仔细看去时,那玉果通身竟十分均匀的皲裂着,乍看去时,竟像是环首宝刀的刀身上所显照的层叠龙鳞一般,但比起刀身上龙鳞纹路的细密平滑,呈现在玉果上的块状交叠,则更显得离体些,更趋近于昔年楚维阳所披挂的龙鳞战甲那般。

玉果通体浑一的天青颜色,从上至下半点儿杂质也无,最下方更雕琢着浑似是莲花法台一般的托座,将那椭圆形的玉果不偏不倚的摆放在其上。

再仔细看去时,伴随着楚维阳的指尖在其上的磋磨,才发现那玉果的每一瓣“龙鳞”上面都并非是真正如同看上去的那样光滑。

需得极其仔细的去观照,才能够从原本水润的玉果表面,洞见那极纤细的阴刻纹理。

没有甚么异样的颜色从中洞照,反而是楚维阳自己显照出道法的明光映照去时,因为凹凸起伏的不平整,才教其折射出与别处不同的斑斓灵光。

于是,一切陡然间变得直观起来。

那每一瓣的“龙鳞”上,竟然尽皆阴刻以古篆纹字。

乍看去时,是一部完整的经篇,而只是稍稍由上至下观照了两行字迹后,楚维阳便捧着这玉果,一点点的缓慢旋转着。

某一瞬间,楚维阳的动作戛然而止。

在正对着楚维阳的这一面上,有六枚篆纹由上到下,是楚维阳找寻到的经篇开头。

“天人五衰神通”

楚维阳的目光稍稍一顿。

“神通?”

轻声的呢喃着,道人没再有怎么样的停顿,遂又依循着顺序,将这一整篇尽皆珠玑字句的经文一字不落的读罢。

事实上,仅仅只是这落在楚维阳手中的玉果大小,便注定了这部经篇的篇幅。

并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一部有史以来楚维阳读过的最短的经篇,便这样被他烙印在了心神之中。

但这并非是经篇义理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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