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万法宗师?
或许那样的仙真盛景未必没有成就的一天。
但是对于楚维阳而言,这注定是一个要真正耗费去无穷光阴的漫长过程了。
毕竟,这些至少是无上级数起步的,泰半还多更是至高意蕴的古籍,并非是寻常的部头典籍那样,仅只是轻易的翻阅过,便可以教楚维阳掌握诸般玄妙,演化真髓,探索边沿与极限。
很多时候,就像是楚维阳曾经翻阅过的那百花楼的古之丹经一样,仅只是想要从中捕捉到先贤的道法义理,都需得有着《胎化易形》的神通玉果搁在手边,需得借由着神通经篇的神韵,来触类旁通,来帮助楚维阳感悟道法。
能够完完整整的吃透一部古籍书经,对于楚维阳而言,都需得耗费去很长久的功夫。
当然,这样的付出,对于从那一部部书经之中所收获的底蕴而言,是完完全全值得的。
而且,透过这些从血泪篇章古路上所捞取的先贤典籍与遗泽,透过那些仅只是落于文字的无言指引之中,楚维阳也更进一步的意识到,事实上,这些书经本身的携带,与那些神通玉果之中的圆融经篇和内蕴的神韵,实则是息息相关的。
第一次,楚维阳好像是站在了古之神境修士的视角之中,去看待神通玉果,去看到那些至高级数的经篇。
在古之先贤的眼中,好像那些神通玉果本身并非是孤立存在,并非仅只是有着超脱的效用,并非施展开来的时候,便仅只是神通本身。
每一道神通经篇的存在,其那满蕴着超脱的神韵辐照与绵延而去的时候,实则都是完整的,成体系的,具备着近乎圆通的框架与脉络的诸般典籍与经意的汇总。
而同样的,在进行着围绕于神通经篇神韵的修持,将这些经篇本身尽都相继掌握之后,当修士再去参悟那神通玉果的时候,很多真正道法更深层次的真髓,便可轻易洞见。
而且,在以神通为枢机,展示玄妙的时候,原本的诸法也能够相继更上层楼,至高者莫测,便是寻常者也可化腐朽为神奇。
再联想到神通种子之间的相互吞噬,楚维阳更进一步的灵物,那不仅仅是玉果和玉果合二为一那样狭隘的事情,更是两个完整的秘术法门体系之间的碰撞与融合。
至臻至妙也。
而楚维阳也很是庆幸,能够有着这样逆着血泪经篇之路的这一番远行,以此大音希声之洗礼,教楚维阳在金丹境界的时候,便洞见了先贤真正在神境道途之中深耕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姿态与法门。
而这样的认知本身,是超脱传承的,是足够教楚维阳在神境的每一步路上,都夯实最为浑厚的底蕴的!
这泰半须弥静室的浑厚累积,便在楚维阳拥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再看去时,注定要成为楚维阳神境上每一步迈出与落下的资粮和薪柴。
哪怕这会儿楚维阳觉得时间急迫,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古籍的参悟之中耗费去,这些经篇义理的底蕴,也会教楚维阳在神境时得以“采摘”。
古籍就在这里,总归是不会跑的。
而同样的,这一行,对于师雨亭而言也是某种更高卓底蕴的累积。
此刻仰头看去的时候。
那须弥静室的穹顶之上,虽然未曾再有任何一艘古之百界云舫残骸的显照,但是取而代之的,则是泛着百花斑斓颜色的浩渺星海。
当然,仔细看去时,那并非是星海,那是一道道须弥之力裹挟着属于古之法舟的炼材,还有相对应灵韵的菁华,尽皆熔炼而成的辉光大星。
而且,如是星海悬照的顷刻间,更是酝酿着广博而不可思议的磅礴力量,在不断的与侧旁处悬照的那百道门扉所相交织与共鸣着。
但是,师雨亭已经无力再将这些炼化了去。
百界云舫的提升,已经和她的肉身道躯一样,抵至了金丹法宝的极限,升无可升,进无可进。
于是,这漫天的百花星海,便尽都只能成为日后师雨亭跃出那一步的时候,所夯实底蕴用的资粮。
而且,若是仔细看去时,那原本便徜徉着须弥之力的穹顶之上,更是在这一刻,有着一道若有若无的《须弥阵图》的辉光在更高卓之处,引动着天师道法的神韵,将整个须弥静室尽皆囊括其中。
错非是楚维阳出手,仅只是这样的须弥静室,只怕早已经无法囊括这样浑厚的底蕴。
而也正在这样的过程之中。
渐渐地,进了,楚维阳感应到了昔年己身所熔炼的那一面先天八卦宝镜的顷刻间,道人的身形便已经倏忽间化作了一道流光,自形而上的领域之中降落在现世的顷刻。
伴随着楚维阳袖袍之中一道灰芒乍现,霎时间,那形而上领域的雾海之中,倏忽间有着无法想象的磅礴须弥门扉洞开。
进而,则是百界云舫裹挟着灰雾远行,而在那远行的尽头,真正的海浪声,已然徐徐响起。
在乎于此,在乎于彼。
霎时,那形而上的领域之中重归幽暗寂无。
楚维阳凌空在昏黄雾霭之中,站在三元极真界的界门之外,翌日昔日骤然立身在世外一样。
孑然一身而已。
这一刻,低头凝视着那昏黄浊流,楚维阳能够感觉到那一面先天八卦宝镜对于界门的遮掩,并且有着《法相天地·服气》的神韵贯穿,无声息的囊括着四面八方的海域,牵引着昏黄浊流而来吞噬。
待得道人立身,似是有所感应一样,那玉镜像是在欢鸣。
只是原地里,楚维阳摇了摇头。
哪怕青衣道人的罗网已经被抽离去了,这会儿,只怕还不是三元极真界暴露的时刻。
于是,也正是伴随着这样的念头涌现,下一瞬时,道人一步踏出时,灰芒之中裹挟着一缕五色神华,进而,道人的这一步落下时,便倏忽间消失在了世外。
……
三元极真界,宝瓶江上空。
那轮灰镜不住的嗡鸣颤抖着,亦有着许久的时间,仔细看去时,那灰镜边沿处的龙鳞纹路上,已经有着一道道细密的皲裂。
侧旁的悬空处,是宗老紧紧皱着眉头,凝视着灰镜的变化而沉默不语。
而不远处,外海的水汽之上,则是老螺圣的身形显照。
“祸事矣!那尸骸若是现世,宗老道兄,仅只你一人,如何是对手?依老夫看,不若重开两族血战,教我依循圣族古法,登临妖神之位,以一敌二,许是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