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节(1/2)

这本质上的一息光阴每有多一刻的延展,事实上,都是那不断增涨的岁月烟尘弥散在道场三界之中的成果。

这一息的延展愈是漫长,每一刻所需得损耗的岁月烟尘,便愈是浑厚。

也正因此,反推而去,这样浑厚的岁月烟尘能够在顷刻间炼就,所需要的,是更多的薪柴、更灼热的炉火与更为磅礴高卓的熔炉本身。

熔炉的更上层楼源自于对于更多真龙矿脉的汲取,而更为灼热的炉火这一点上,并不需要楚维阳与多么的关注,那真龙法焰已经融入了熔炉之中,混炼为一,熔炉更上层楼,自然而然会带动法焰本身的进益。

至于更多的薪柴。

道人昔日在宝仙九室之界中,将太多古昔年的衍玄太始天的古界碎片吞噬熔炼,最后,更是以这一整个辽阔原始的大界的惊变震动为资粮与薪柴,来夯实了己身的道场根基。

也正因此,在诸气的汇聚之中,楚维阳最不缺的,实则便是最为浑厚的天地元气本身,甚至如今“豪气冲天”的楚维阳,莫说是五色灵光雾霭,便是无上级数的五行矿脉,径直丢入真龙熔炉之中去煅烧,楚维阳也足够供给甚是漫长的时间。

但楚维阳自然不会做这样暴殄天物的事情。

事实上,楚维阳的观察很是仔细,仅只是而今,五道无上灵玉矿脉,依循着五行轮转的道法义理,其在轮转生息之间的过程之中所诞生的那些五色灵光雾霭之浑厚,每一息所诞生的雾霭本身,犹还要超过那熔炉之中所汲取而去的部分。

哪怕是伴随着两女驾驭着灰红玉镜,不断地吞噬着更多的真龙矿脉,不断的增加着熔炉与焰火的层阶,进而使得那吞噬牵引着五色灵光雾霭的力量更甚。

但是几乎同一时间,却是齐飞琼显照出己身的五色雕龙阵盘,同样的,在蛇蛟变演真龙的变化之外,齐飞琼真正熟稔的,同样还有着依循真龙法力而轮转演化的五行之道!

甚至这非是兼修,而是真正与那变演之道所并驾齐驱的,属于齐飞琼主修的道途!

于是,在这样无上级数的五行道法与阵盘的隔空锚定之中,齐飞琼主动的牵引着更多无上级数的五行矿脉,依循着早先时楚维阳所布置在那宝镜天地之中的五行之回环,将更多的矿脉以更为融洽与相谐的方式,紧紧贴靠着那宝镜天地的壁垒,使得诸般矿脉熔炼为一体。

这是齐飞琼在主动的探索着五行轮转与真龙气韵之间的更为紧密与高卓的牵系。

事实上,这一步的探索,已经有些跃出了《万龙奉圣大道经》的道法义理范畴,但无端的,楚维阳再考量到三元极真界中,皇华宗所传承的五行龙相的道统与法脉,无端的,道人竟觉得,或许今日齐飞琼所探索的,才是真正的皇华道统的正脉。

或许,齐飞琼才是走在了探索皇华道途前路的最正确的路上。

这样想着,再观瞧去的时候,楚维阳所洞见的宝镜天地之中的变化,则是不论熔炉与法焰的层阶怎样的蜕变与升华,事实上的变化,则是在这一过程之中,属于五色灵光雾霭在变得更为浑厚起来。

而也正是这样的变化本身,教楚维阳渐渐地意识到了,这一息的光阴所应该延展到的极致何在,那是当熔炉和法焰尽皆在楚维阳对于这太古龙墓的攫取与炼化至于了极致之后。

在熔炉和法焰进无可进的前提之下,道人再依循和锚定着彼时真龙熔炉的牵引之力的极限与熔炼之力的极限,将足够依循着五行轮转而产生着如是足量之灵光雾霭的矿脉熔铸在宝镜天地壁垒之中。

待得那一刻时,熔炼着五色灵光雾霭所能够诞生的岁月烟尘的极致,便是这灰红玉镜的极致,诚然,或许在不顾损耗的竭力催动与直接煅烧灵矿的前提下,或许会将那一息的光阴有着更为漫长的延展。

但是已经没必要了。

楚维阳也好,诸修也罢,事实上,在己身依循着道法境界所掌握的寿数而言,仍旧稚嫩的尚还处于“幼年期”,完全没有受到寿数的侵扰。

他是在借用岁月光阴里的造化,而不是要像是古之真龙那样闭死关。

这样的一息光阴的延展“极致”,对于楚维阳而言便足够了,毕竟,这天地之间的一息逝去之后,还会有那一息,当那岁月之风更为温驯的回旋兜转之后,还会有了那紧随其后的一息被以同样的方式延展开来。

这便足够了。

而事实上,在过去了最一开始的关乎于光阴延展的新鲜劲儿之后,楚维阳也好,师雨亭也罢,尽都将心神从那光阴的变化上,回归到了道与法的参悟本身上面来。

或者说,是楚维阳沉浸在了那无算古籍书经的参悟上面,而师雨亭,则是在楚维阳的帮助之下,化先贤的书经为薪柴与资粮,将岁月冲刷而过云舫百界的经历与感触蜕变升华成某种义理,乃至于是某种神韵。

当然,以师雨亭的一己之力,很难做到轻易的将先贤传续的书经做成资粮与薪柴。

她需得要楚维阳的帮助,需得要楚维阳将万象天人在每一瞬息间所收获与领悟的那些,尽都借由着神元的牵系,径直映照入师雨亭的心神之中去。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修持过程之中,两人干脆以参合三元的方式,一面教楚维阳在百花意蕴的共鸣之下,更能够领悟那诸般古籍之中至少泰半还多的百花楼先贤遗泽。

而另一面,则教师雨亭引动着己身的形神本源,在与楚维阳的形神本源交织与共鸣的情况下,将这洞天主人也作为跳板,以百花道法“窥探”道场三界的真切与细微的变化。

她是在问道,问道于先贤之百花意蕴,问道于道场洞天之自然,问道于己身乘风之楚维阳。

但如是良久的修道炼法的时间过去之后,忽地,某一瞬间,师雨亭的身形一顿,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像是在锚定,在感应着甚么,可又像是有着某种雾里看花的帷幕,教她愈渐得难以洞见真髓。

进而,师雨亭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行……还不够,百花意蕴还不够……仅只是须弥一脉,也尤是不足的……”

形神阐得三花妙

事实上,若果说,师雨亭是因为对于己身前路的探索,对于那最后半步的跃出,始终觉得雾里看花而有所求而不得的话。

那么对于楚维阳而言,在这一过程之中,则有着更多的收获,似是尽在手边,却复又教道人触之不及。

便像是师雨亭己身感慨与喟叹的那样,两人之间的修持与炼法,楚维阳的形神本源所能够交织与共鸣的,仅只是百花楼须弥一脉的道法。

对于他的内景九天之中,那万象天人所不断参道悟法的浩如烟海的古书典籍而言,这样的触动还不足够教楚维阳焕发出更多的灵感,有着更多的通悟。

同时一脉的书经传续,须弥一脉仅只是百花斑斓的一部分。

而且,楚维阳也能够意识到,正是因为这样的交织与共鸣的不足,在没有着更为足够的先贤书经作为资粮与薪柴的情况下,师雨亭的求索仅只有着朦胧的意象而难洞见真髓。

但那朦胧的意象本身,已经在触动着楚维阳,教楚维阳隐约像是抓住了关乎于岁月和须弥之间的触碰与磋磨之中,更为深邃的变化。

只是师雨亭无所得的情况下,注定,楚维阳也难借由着参合三元,将这样的“道果”摘取,以收获因师雨亭的成就而触类旁通的感触。

而且,在那种仅只是朦胧的意象对于楚维阳的心神与灵感念头的触动之中,道人都隐约能够有所意识到,岁月与须弥所碰撞与交织的真髓之中,将会带给楚维阳以道与法之中曾洞见过的变化。

那是楚维阳从未曾驻足过的领域。

而今,却已经教楚维阳洞见了那冰山一角。

也正是因此,楚维阳愈发的想要洞见那一领域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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