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看了新闻,好像挺热闹的。”江以沫这才回复。
“可不是嘛。哎呀,一会儿你来店里吃早饭,我慢慢跟你说。我还拍了些视频,真的特别有意思。那个判官好可爱,又丑又萌,而且奶凶奶凶的。”曲天明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江以沫笑了起来,这是什么形容,不相互矛盾吗?
“老曲,你这说话风格怎么都变了?还奶凶奶凶”
“我也是跟网友学的。你没看好多视频里都在说,说判官又丑又萌,打起鬼来又奶又凶,简直不要太可爱。”
江以沫揉了揉额角,看样子,网友的洗脑功能真的很强大,连曲天明都这样了。
“今天晚上还有活动,妹子,你可一定得去看看。”曲天明又说。
“今晚,我今晚要去兼职打工,可能去不了,不过,网上不是有视频嘛,到时我再看便是”
跟曲天明拉扯了一阵,另一只手机响了两下。江以沫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齐霄打过来的。
“你今晚早点去霍总那里,捡骨迁葬那事,早点定下来。又有一个同事的家被毁了,谈妥了之后,早点安排捡骨迁葬”
“还有谁?”江以沫赶紧问。
“黄大人。就那书呆子。要不是秦九这事在阴司传开了,黄大人还闷着不说。”
江以沫想起来,上回她是看到黄大人在阴司哭来着,原来是为了这事。
也是,家毁了,能不哭嘛。
“行,我早点去,把这事落实好,争取明天就让中元文化这边去给黄大人捡骨迁葬。”
“真是造孽!”齐霄叨叨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大人指的误会是什么?
太阳还未西斜,江以沫就关了花店,骑着那辆半新不旧的小电驴回家。
她现在住的房子比较老,还是爷爷当年单位分的福利房,房龄三四十年怕是有的,是这个城市里绝对的老破小。
这种房子虽然地段还不错,但要卖就卖不上价,等拆迁吧,大概也是遥遥无期。
但凡有点钱的,人家都搬走了,现在这老楼里住的大都是租客。
没有电梯,房子也陈旧,就连出租也不太好租,所以楼里住的人其实并不多。再加上经常有管道或者是线路问题,也是很让人头疼。
江以沫在楼下停了小电驴,上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位邻居哭着背孩子下楼,那孩子看着十四五岁,穿着校服的手臂就那样搭落着,像是完全没了生气。
这孩子她也算认识,就在附近的一所中学上学,好像已经初三。听她父母说过,孩子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在前三。
她靠着墙壁而立,给他们让出空间,大人背着孩子路过她身边时,她下意识地伸手碰了一下那孩子的手,惊讶的发现孩子体内已无魂魄。
难道,已经死了吗?
这话她没敢问。孩子的父亲背着孩子下楼,母亲则跟在身后哭红了眼。
楼下来了救护车,很快就把孩子给拉走。她想着,如果是已经死了,救护车来了会做一个初步的检查,若是完全没了生命体征,大概是不会把人拉走的,因为已经没了抢救的必要。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接受到的信号不对,毕竟只是碰了那么一下。
再往楼上走,就见刚刚被背走那学生的魂魄站在楼梯上,她可能确实还没有死,但已经离魂了。
江以沫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一个人的生命是注定的,自有自己的命数,她一个判官插手了活人的命数,可能会把事情弄得更坏,就像曲天明那个表妹一样。
她走过那学生的魂魄身边,然后上楼开门进了自己家。
今天要早一点去中元文化,所以江以沫回家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躺上床离魂而出。
她刻意从楼梯那里飘过,已经不见那学生的魂魄,下了楼,见一帮人还聚在一起闲话,听了一下才知道,那学生是吃了安眠药自杀。
“那孩子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要自杀呀?难道是在学校受了欺负?”
“这谁说得清楚,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很敏感。前些天,我们单位有个同事的孩子跳楼了,当场就摔死了。夫妻俩哭得死去活来的。”
“现在的孩子也不容易,学习压力大,父母的期望又高,不像我们那个时候,读不读书也没人管你。”
“时代不同了,这年头,没学历,找不到工作,更别提娶媳妇了。我那儿子三十好几了,大专毕业,现在大专就是个屁,挣那点钱就够自己生活,哪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这些人一扯起闲篇来,话题就容易走得很远。
江以沫往中元文化去,都说现在各行各业各个学校都内卷得厉害,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贩卖焦虑,还是真有那么焦虑。
到中元文化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霍一宁送柳道长出来。
江以沫下意识地往边上躲,她知道这位柳道长厉害,上回她在外面偷听,差点就被人家给逮个正着。
不过,她现在躲,有点晚了。
“是莫大人吧?”柳道长问道。
“是,我是莫愁。您是?”江以沫虽然知道他是谁,但还是故意这样问道。
“益都玉皇观柳涯子,见过莫大人!”柳道长朝江以沫行了个道家的礼。
“柳道长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