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好像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只是,我昨天不,应该是今天凌晨,送别了母亲轮回。”
说到这个,江以沫心里就抽了一下。
“你的母亲”霍一宁也不知道她的母亲去世了,毕竟他看莫愁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母亲怎么也不算老,大概率还是活着的。
“前些年去世的。就在父亲去世后没多久。”
“那你家里还有人吗?”霍一宁觉得自己问这话可能不妥,但如果莫愁家里没人了,马上就是清明,大概也没人给她扫墓。
“没了。倒是有几个亲戚。不过,父母去世之后,他们觉得我精神不正常,也没与我来往了。”江以沫有点感慨。
精神不正常?
霍一宁在心里咀嚼着这话的意思,有点想安慰,但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方便问,连安慰都没有地方下嘴。
车子很快停在了自家楼下,但霍一宁却没有马上下车。
江以沫抬眼看了一下楼上,觉得也没有上去的必要,便道:“宁宁,我就不上去了。今晚过来,是想跟你说霍老先生的事。”
“爷爷?他已经轮回了吗?”霍一宁没有想到这么快。
“嗯。今天走的。我本来是去送我母亲,正好就看到霍老先生在排队入轮回井,便上去跟他聊了几句。”
江以沫把霍老先生的原话说给霍一宁听,而霍一宁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
爷爷说他们还会再见,那就一定还会再见。可是,彼此都不知道的重逢,确实不是他想要的。
“宁宁,别伤心。一位活佛说过,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霍老先生是活得很通透的人,而且他爱你。”
江以沫的手搭在了霍一宁的肩上,她不太会安慰人,但能与霍一宁感同身受,因为她也送别了最爱的人,而且是亲眼看着她走,这种感觉更扎心。
“大人,”霍一宁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嗯?”
“谢谢你!”霍一宁道。
“咱们是朋友,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时间不早,我得去阴司上班。以后,没什么事,我可能”
江以沫想说,以后没什么事,她就不来了,毕竟她作为阴司判官,没事总往霍一宁这里跑,也确实不合适。
“没事也可以常来。我们不是朋友吗?还是说,大人想用我的时候,就当我是朋友。不想用我了,转头就能把朋友给扔了。你要真这样,我真会死一次去阴司告你。”
霍一宁当然是开玩笑,毕竟刚刚他们都有些伤感,想调节一下气氛。哪知道江以沫当真了,迅速捂住他的嘴,“宁宁,我不喜欢你把死字挂在嘴边。你会很长寿,而活着会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我去上班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这几天,辛苦了。”
江以沫说完就要走,却被霍一宁给拽住了手,“大人,有事怎么找你?”
江以沫心想,你能有什么事?
如果是公事,要联络方便得很。私事嘛他们好像也没什么私事
“大人,万一有棘手的事,不方便跟秘处书那边联络,我能不能有私下找到你的方式。你可以把你家的位址告诉我,或者是别的联络方式也行。”霍一宁道。
江以沫没有回答。
霍一宁又道:“大人之前答应了我一个要求,我现在提,大人不会反悔吧?”
江以沫在心头叹了口气,她还以为当时霍一宁没提,事也就过去了呢,结果在这里等着她。现在不答应也不行,果然,还是人家的脑子好使。
于是,她道:“宁宁,你摊开掌心。”
霍一宁这才松开抓江以沫的手,摊开掌心向上,下一秒,他只觉得掌心上有点刺痛,好像是被什么坚利的东西给划破了手掌一样。
但他的手掌还是好好的,并未受伤流血。
“我用判官笔在你掌心上写了个字,如果有特别急的事,需要马上找到我,你只要划开掌心,我自然就会赶到你身边。但是,宁宁,除非很急,不然划开掌心的疼会让你痛不欲生。而且,这个方法只能用三次,记住了,只有三次。”
江以沫说完这话,便飘了出去。
霍一宁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又觉得好像有什么,这种感觉也很奇妙。
宁宁,到我身后来
文保局在工地上挖了几天,总算是让秦九这座大墓的外观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网上也出了新闻,因为墓志保留完好,考古人员也非常清楚大墓的主人是谁。于是,网上便有不少网友开始深扒秦九的历史。
但是,对于秦九此人,正史上记载的不过寥寥几笔,都是在混杂在那场抗倭海战之中。
另一个人的名字,却在这时候被不断提及。
齐霄,当年那场海战的主帅,最终得胜回朝。他之所以被网友不断提及,实在是因为经历太过特别。
史书上对于齐霄的记载那就比秦九多得多。齐霄因为家贫,几岁就入了宫,从一个小太监做到司礼监提督,简直就是一部传奇史。
司礼监提督一职,在历史上一共就没有几个,所以这个官职真不如司礼监掌印来得有名。毕竟司礼监掌印有内官中的内阁首辅之称。但即便如此,掌印一职仍旧是排在提督之后。
不过,历史上大部分王都没有任命提督一职。提督太监,督理皇城内一切礼仪、刑名及管理当差、听事各役,所以司礼监素有“第一署”之称。
齐霄是历史上少有的提督太监,能文能武。文能安天下,武能保家国。
但这样一个人,最终记录于正史中的结局是因谋反而被诛杀。
江以沫看完了网友的深扒,心里有点堵得慌,店里也没有客人,她便给泰山王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