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扯了一下长鞭,把他们三个拉了起来。大鬼似乎见多识广一点,颤抖着道:“莫莫大人,那个,我们活着的时候没干过坏事,真的。真没干过坏事。死了也没做过恶鬼,要不然,城隍爷也不要我们他这里落脚。”
莫愁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但又问:“那你们看到我,跑什么?”
三鬼嘴快,“怕你把我们抓去阴司。我们我们还不想去阴司,去轮回”
江以沫笑了一声,“你以为现在轮回那么容易?再说了,抓鬼那是无常的活儿,我像那么闲吗?还抢无常的活干?”
三鬼面面相觑,好像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那大人找我们啥事?”二鬼问道。
“是有个事想让你们打听。看你们这样子,在益都应该也做了多年的孤魂野鬼,对益都各处应该都很熟悉吧?”
三鬼同时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莫愁。
“你们替我查一查,今天晚上,谁在做法。查到之后,晚上八点,在这里等我,我来听信。”
三鬼相互看了看,一说到做法,就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能做法的人,对他们来说,可能还不太安全。所以,这件事,搞不好危险系数有点大。万一被打得魂飞魄散,那就不划算了。
但是,看这位莫大人的意思,他们哪里敢拒绝。于是,一脸为难。
“莫大人这个,不是我们不想帮忙,这些能做法的大师都很厉害,我们这些野鬼,平时看到他们都得躲远点,怕是还没靠近,就”大鬼赶紧婉拒。
二鬼和三鬼也频频点头。
“我又不是让你们去找这大师,只是让你们打听,今天晚上有谁在做法。这个,对你们来说不难。你们不知道,肯定有其他野鬼知道。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吃食、银钱都不会少。”
三鬼一听,有吃的,还有钱,立马眼睛发亮,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大人放心,我们肯定给大人打听清楚。”
莫愁点点头,“行吧,那我就先走了。晚上来听你们的信。”
莫愁这才放开三鬼,顺着南城根街飘走了。
她这一走,三鬼便讨论上了。
三鬼:你们说,这莫大人突然要找今晚做法的人,是不是阴司那边出了什么大事啊?
二鬼:我看不像。真要阴司出了大事,保证满大街的无常,你看这风平浪静的,不像是阴司有事。
大鬼:不是阴司有事,那就是做法的人要倒楣了。
二鬼、三鬼非常赞同地点点头。
大鬼又道:“咱们打听归打听,但别给自己找麻烦,千万别说是替莫大人办事。这些吃阴阳饭的人,要知道被咱们给出卖了,要找咱们的麻烦,那可就太容易了。”
二鬼、三鬼又点点头。
莫愁回到自己家,看了看腿上的血痕,还流着血呢。但作为阴魂受了伤,该怎么处理,她还真不知道,毕竟只做了三年判官的她,经历还是太少,只得带着伤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魂魄进了身体之后,她整个人也就醒了过来。扯开裤腿一看,腿上的血痕还在。
她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了点云南白药,往上抹的时候,就像火烧一般的疼,弄得她一头的汗,最后还找了块纱布给包上,希望能赶紧好起来。
柳道长凌晨接到霍一宁的电话,天未亮之前,就赶到了霍一宁家,已经给霍一宁处理了伤口。
“柳道长,莫大人也受伤了,你这个药,她能用吗?”
“她是阴司判官,我这人间的药对她的伤怕是没用。不过,阴司那边应该能处理。只是,她入了你的梦境,这在阴司那边是不被允许的,我怕她不会跟阴司那边说。”
“那怎么办?她伤得不轻。”霍一宁着急道。
“霍先生放心,莫大人是判官,就算不便跟阴司说,她肯定也有自己的门路,要弄点药治伤,不是难事。”
霍一宁这才稍稍安心。让莫愁就那样走了,他现在有点后悔,应该哎,当时他走神了,想别的去了。
柳道长看了一眼堆在客厅色落里的那些盒子,“你给莫大人烧东西了?”
“对。这不是清明节嘛。”霍一宁说着愣了一下,“柳道长,你怎么知道。”他给莫愁烧东西这事,可没跟任何人说过,也没让任何人看到。
“那里”柳道长指了指客厅的一角,“好像莫大人不喜欢,都给你送回来了。”
霍一宁看不到那些东西,但柳道长说有,那肯定就不是假话。所以,昨晚她会来自己家里,不是来看他,是来还东西的。
幸好,幸好她来还东西,不然,自己在梦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没准儿,就真的死在梦里。
“柳道长,大人说,我在梦里被怪物围杀,是因为有人做法害我。但我这屋子外面都贴了你给的符,怎么还有东西能进来?”霍一宁不解。
“我给你这些符,只能阻挡恶鬼不侵,但如果有人拿了你的生辰八字做法,这些符是挡不住的。我会去查昨晚到底是谁在做法,又是谁想害你。能做到那种程度的,也不是一般吃阴阳饭的人,应该不难查。”
霍一宁点点头。
折腾了一夜,他也有点困了,脸上尽是疲态。
柳道长见他精神不太好,又道:“被梦中怪物所伤,会消耗你的元气,好好休息两天,伤口可能恢复得有点慢,但别着急,会好的。至于做法之人,我去处理,你就别操心了。这个”
柳道长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纸画的符来,“一定贴身戴着,便不会有人再能动你。”
霍一宁送走了柳道长,便回卧室去睡觉。眼睛刚闭上,他便想起莫愁在梦境里亲他那一幕。
感觉现在唇上还留着对方的温度,有点凉凉的,但又感觉软软的
有人在超度我
清明节,上班的、上学的都放假了,城里也变得冷清了许多。
昨天到货的清明菊,今天上午就卖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了几扎在花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