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沫哪里想到,自己就打听一个法器说话的事,居然让齐霄把她的身份给猜透。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只有生判官,才会继承别人的法器。你的法器是长鞭,虽然阴差判官里也有一些是使长鞭的,但法器修成器灵的我大概知道你继承的是谁的了。”
怎么办?
齐霄哥哥太聪明。
她是不是又捅篓子了。现在说不是,还来得及吗?
江以沫有点慌。
三年来,一直好好的,怎么最近掉马掉得跟吃饭一样随意。
“丫头,不必担心,哥哥会守口如瓶。不过,法器说话这件事,不许再跟任何人提及,明白吗?”
“哥,我知道了。那器灵,是好事吗?”江以沫赶紧追问。
“这件事,等你晚上来阴司,我慢慢跟你说。”
挂了齐霄的电话,江以沫只得给泰山王发了条资讯:老板,我又掉马了,齐大人知道了。
片刻之后泰山王回复:再掉一回,就给我滚出阴司。
看着泰山王的回复,江以沫心想,是我非赖在阴司不肯走的吗?明明是你们赶鸭子上架,非给我安排工作的。
好吧,老板说的都是对的。
她不争,但可以背地里骂上两句。
霍一宁回去之后,就让人去医院打听江以沫邻居的事。不到傍晚就得了消息,女人失了孩子,精神崩溃,接受不了现实,还出现了幻听、幻视。医院那边鉴于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并没有安排精神科医生介入治疗。
稍晚一些,另外几路去各大医院妇产科打听消息的人,也都有了回报。他们共同提到了一件事,最近两周,各家医院都有眼看足月的产妇,胎死腹中的情况。
霍一宁做事稳妥,虽然江以沫并没有让他打听那么多,但他想得多,也做得多。
挂了电话想给江以沫打电话,看到外面已经天黑,怕江以沫去阴司上班了,也就没有打电话过去。
此刻,莫愁确实已经出来。今天出来得早些,之前没有找到三鬼,她想早点出来再寻一寻,但在城隍庙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三鬼,便往三鬼的坟头去。
三鬼埋得倒不远,就在城郊的一座山下,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连坟头都快被平了。
莫愁刚出现,二鬼就突然窜出来,抱着她的腿就开始哭泣,“大人,你可算来了,你快救救大鬼和三鬼吧,他们要完蛋了。”
莫愁拎了二鬼起来,“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二鬼擦了一下鼻子,话还未出口,眼泪先滚落下来,“大人,就是那晚,你让我们打听事的那晚”
二鬼边哭边说,也就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那晚他们接了莫愁的活儿,便在大街上飘荡,准备四处打听打听,看看其他鬼有没有遇到莫愁说的那个人。
三个鬼在街上飘了没多会儿,就听到附近的一条巷子里传来鬼叫,声音有点骇人。他们三个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但还是飘去了那鬼叫声传来的巷子。
哪知道,一进去就看到有人在捉鬼。被捉住的鬼,都串在一条绳子上,就跟无常勾魂一样,都快成汤玛斯的小火车了。
他们仨知道危险,调头就要跑,背后却飞来了钩子,直接钩住了他们的脖子,猛一顿往后拽。二鬼侥幸些,从那钩子里逃了出来,但大鬼和三鬼便无从逃脱,被勾了去。
二鬼直接逃回了坟头里,躲了几天,不敢出来。
莫愁听完这个,总算明白那夜霍一宁撒钱为什么没有鬼去捡了。看来,有人在抓益都的孤魂野鬼。
“大人,你一定要救救大鬼和三鬼,不能让他们魂飞魄散呀”二鬼又哭了起来。
“你看清楚捉鬼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那人”二鬼想了想,“我当时太害怕,没看清楚,但那钩子像蜷曲的蛇一样,在月光下还闪着寒光,可吓鬼了”
莫愁心想,怕是从二鬼这里也问不出别的,只得叮嘱他在自己坟头里待着,不要出来瞎晃。
孤魂野鬼皆是没有入阴司地府籍的。成为孤魂野鬼的原因很多,有人间的原因,也有阴司地府的原因。比如无常没来得及勾魂的,就像之前秦九替同事勾曲天明的姑婆一样,要不是老太太心有执念,想见孙女一面,早就逃走了,哪里还在那里等无常第二天来勾魂。
至于人间的原因嘛,有些人横死,或者是尸骨都找不到的,那种也无法入阴司地府籍。
莫愁一路飘过来,确实没有看到什么孤魂野鬼,大概是都听到了信,躲起来了。不然,就是被抓走了。
看着时间还早,莫愁去了一趟玉皇观跟柳道长说这件事,而柳道长也刚从老黄那里听说了抓鬼的事。
“柳道长可知道,这些孤魂野鬼抓去有何用处?”莫愁不懂这些玄门中人的事。
“玄门中人除魔卫道,这是修行之本。如若有鬼闹事害人,玄门中人出手抓捕,这是本职。但像现在这样大肆抓鬼,还是在鬼并未闹事害人的情况之下,只可能是为了修行邪术。以前,师父还在的时候,倒是提过一种邪术,说是通过吸取鬼身残余的那点能量,提升修行,可以做到行走阴阳两界。更厉害的人,甚至还可以驱使阴差和判官,力量十分强大。不过,要达到那种程度,极为不易。孤魂野鬼虽有残余能量,也对人世间保有欲望,但那种欲望相对来说比较小,力量也比较弱。如果要”
柳道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为什么会出现恶灵。
恶灵的怨恨极深,所以力量也更强大。而昨晚对恶灵的审讯得知,昨晚那个恶灵其实死了并不久,大概也就几个月而已。他本来是可以出生的,但因为母亲难产,在保大还是保小的选择中,他的父亲选择了保大,所以他就奔向了死亡。
他是被放弃的那个,由此心生怨恨,在袭击霍一宁之前,他已经报复了自己的父亲。他让自己的父亲从高处摔下来,利物刺破了一只眼睛,大概是说自己父亲有眼无珠。
“柳道长,怎么了?”莫愁见柳道长不说话,像是想到了什么。
“大人,这件事,大概跟我那师弟脱不了干系。就算他不是主谋,也肯定是参与者。明日我得亲自己去一趟娘娘庙,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名堂。”
“柳道长,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行,大人,你不能这么快暴露。我先去探探情况,回来咱们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