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确实,那又怎样。
只不过就是认识一场而已,能怎样?
难道就因为曾经好到能够用一个叉子吃一碗泡面,挑起卤蛋我咬一口再给你一半,好到会在烟花底下发誓将拥抱对方一辈子,就真的要将对方记住一辈子吗?
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确实就只是认识而已,比和其他人认识得更多一点而已,能怎样呢。
孟凭歌抬起下巴露出笑,望着大家,顺着姜炙的话往下说:“是的,一个班的。但,就像姜先生说的一样,一个班的又怎样呢?”
两个人一来一回的,空气里头燃起了隐形的火花,噼里啪啦。
女孩子们心思普遍比较敏锐,一下子就嗅出了这两个人之间那种不同寻常的微妙感觉,
男生就不一样了,尤其陈亚光,就是个不开窍的,喝了点儿酒就更加找不到东南西北了,竟然还拍着姜炙的肩膀补了一句:“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那会儿谈过的那个人就是孟凭歌对吧?”
姜炙其实很少提及自己高中时候的事儿,也就在某次喝酒喝大了,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姜炙输了,被人问到谈没谈过恋爱,什么时候谈的时,迷迷糊糊地透露过这么一茬。
偏偏就被陈亚光给记住了。
老实说,陈亚光这话着实有点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姜炙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到好像今天的气温足有零下三十度。
陈亚光仍旧没有t到眼色,打了个酒隔儿继续叭叭往下说:“说真的,你们俩还挺配啊,怎么就没继续下去……”
孟凭歌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那时候年少不懂事,很容易把一些青春期的懵懂情愫误以为是真爱,实际却并不一定,反正都是过去式了,再说这种事情也已经没有了意义,不提也罢。”
姜炙的眉梢却像是被刺激到了,冷不丁往上跳了一下。
年少……不懂事?错把懵懂情愫……当真爱?
他弹下一截烧长了的烟灰,掀了下眼皮,望向孟凭歌。
有意思。说得真对,不懂事。
那时候可真是……太他妈不懂事了。
要是能回到告白的那一晚,他绝对会十分懂事地拎住自己领子,拦住自己狗腿,死都不会让自己跑去向她告白。
孟凭歌注意到他在看着自己,又轻扬眉梢,对着他说了句:“姜先生,我说得对吧?”
自始至终,孟凭歌都保持着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唇角弧度拉得十分完美,像一个训练有素的空姐。这样的笑容使得她眉眼舒展,以至于说出的每一个字符,都散发着种从容不迫的味道。
就好像根本不是在说一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只是在简单概述着一件别人的事。
看上去洒脱至极,洒脱到就好像他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个随时随地都能放弃的物件。
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搭错,姜炙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内心深处传来一阵莫名的躁意。
他低下头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吸得双颊深陷。
随后他吐出烟雾,唇角上翘:“对啊,太对了。长大后才发现,小孩儿特么的就是小孩儿,一天到晚的自以为情深似海,实际懂个屁,根本就是在那儿瞎矫情。”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哪怕是喝大了的陈亚光,也发现了这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十分知趣地闭上了自己那大嘴巴。
孟凭歌看着对面的姜炙,唇角上翘的弧度没有任何改变,眼睛又黑又亮,像是在脸上焊了个半永久表情。
孟凭歌担心聚会气氛被自己影响,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拿着手机调出一个二维码,亮到了先前问她要微信的女生面前,说:“噢对了,你扫码加我吧!”
女生回过神来,连忙点着下巴举起手机:“好!”
加完微信,孟凭歌又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我设个备注。”
女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进行过自我介绍,马上漾着两个小梨涡说:“庄颖。庄重的庄,新颖的颖。学姐你呢?”
“孟凭歌,”孟凭歌一边给她设备注,一边说,“孟子的孟,凭借的凭,唱歌的歌。”
“好嘞,”庄颖存完她的联系方式,笑,“我就住附近这一片,以后有时间的话,咱们一块儿约约饭看看电影啊!”
“好啊。”孟凭歌果断应下。
这一餐饭大概吃了近两个小时,饭后大家又打了下台球做了做运动才散场。
从俱乐部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
孟凭歌和陈亚光道完再见,带着高倩倩上了车。
高倩倩今天玩得挺嗨,就是划拳老输。一来二去,就喝多了点儿,纵然神智还算清醒,却已经有点儿管控不住四肢。
一上车,她就在副驾驶座上摊成了一滩烂泥,皱着眉头说:“淦,喝多了,有点儿烧心。”
随着“咔哒”一声响,孟凭歌给她系上安全带,问:“很难受?”
高倩倩眉心拧成一道川字,捂着胸脯露出呼吸不畅的模样:“太久没喝这么多了,实在是有点儿招架不住。”
孟凭歌看了她一眼,拧着眉头刀子嘴豆腐心地说:“下次少喝点儿吧,别这么瞎折腾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管你。”
高倩倩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头发,笑了起来:“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打死我也不喝这么多了。”
孟凭歌信她个鬼,撇撇嘴:“有些人上次喝醉时也是这么说的。”
孟凭歌都不记得自己帮她料理了多少次烂摊子。
“好吧,”高倩倩拍了下手,摇摇晃晃地转动脑袋望向她:“老实说,我今儿个真有点儿难受。”
孟凭歌望向窗外:“这样吧,你先在车上待着,我下去给你买瓶奶解解酒。”
“歌儿你真好,”高倩倩醉眼迷离地冲她送出一个飞吻,“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