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不能蔽体地挂在身上,藏矜白将大衣外套披在他身上,吻吻鹿嘉渺都快涣散的眉心,温柔问道,“回家吗?”
“……”鹿嘉渺揪住大衣领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在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但鉴于嗓子太疼,只弱弱吐出一句,“老禽兽。”
“嗯。”藏矜白也不恼,反而在将他打横抱起后,又亲亲他闭上的眼睛,很轻很轻地说,“小狐狸。”
“?”鹿嘉渺本来困乏地厉害,窝在藏矜白的怀里迷糊着,骤然听到这轻飘飘的一句,一下睁开眼惊讶的看着藏矜白。
某人的眼神依然沉稳坦荡,鹿嘉渺甚至仿佛能从他垂下的眼里看出很浅很浅的笑意。
鹿嘉渺蹙起眉头,微微抬头轻轻咬了下藏矜白的下巴,点评道,“先生,你学坏了。”
鹿嘉渺虽然很不满先生常对自己使坏,导致自己想表现很会“谈恋爱”的计划一次又一次以失败告终。
但……他又莫名喜欢这样越来越鲜活的藏矜白。
他会真心的笑,会有欲望,甚至……现在都学会开玩笑了。
鹿嘉渺用牙齿轻轻碰了碰人,就担心给人咬疼了,又探出舌尖讨好地舔了舔,最后搂住藏矜白,窝在他颈窝,小声补充道,“但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鹿嘉渺不吝于说“爱”。
他知道表达爱意的方式很多,有隐晦的激烈的,但最重要的是,要告诉他,告诉他无论是哪天,无论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你的。
鹿嘉渺闭着眼,感觉眉心被轻轻吻了吻。
嗯……其实吻也可以,毕竟年纪大的人比较内敛,他也理解的。
鹿嘉渺又困又累的,藏矜白的步履又沉稳,他迷迷糊糊都快觉得自己睡着了,忽然被骤然的嘈杂声给惊地清醒过来。
他懵懵地从大衣领里探出脑袋,正准备问先生发生了什么,就被眼前过大的阵仗吓住——
只见两人面前围堵了许多人,他们抱着专业的设备,无数聚光灯和手机对着他们,更有甚者拿着专属于某个娱乐号的话筒在试探着上前发问……就像是一锅突然被煮沸的水。
一闪一闪的聚光灯刺得眼睛生疼,鹿嘉渺直接被吓呆了,还是眼上覆上一双温热的手掌遮住了他的眼。
鹿嘉渺的眼睛都忘记眨了,只知道那些烦人的光线骤然被挡住,有人贴在他耳边温声问,“吵到了?”
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嘈杂中传来,鹿嘉渺才后知后觉地缓缓眨了下眼,委委屈屈地侧脸躲进了藏矜白怀里。
他小心翼翼掖掖藏藏那么久,如果就这么暴露了……
鹿嘉渺躲在大衣下攒住藏矜白的衬衫布料,心里又惊慌又迟钝地想——他要给先生添麻烦了。
本来他想,自己就小心翼翼当个偷渡者,在这个世界悄悄地和先生在一起。
未必有盛大婚礼,未必充满祝福,只是他们两个人。
先生依旧是那个光环聚集的藏先生,他依旧是那个追逐梦想的小演员。
两条本不可能的平行线悄悄相交,在一个不被界定和评价,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世界。
可是……鹿嘉渺悄悄环住藏矜白的腰,耳边听着他的心跳,小小声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恋爱没谈好,才几天就给人惹了大麻烦。
鹿嘉渺胡思乱想着,都没注意到人群是什么时候散去的,还是藏矜白把他抱进车,他才被轻轻的颠簸给带回了神。
藏矜白示意江律彦开车,视线收回落在怀里还藏在大衣之下的小朋友身上。
虽然他在佯装睡着,但这里的演技也和他的技巧差不多,漏洞百出。
贴在心口旁的呼吸明显不稳,湿漉漉地透过布料传达到心脏之上那块皮肤。
大衣没把鹿嘉渺全身包住,此刻露出的那双穿着白袜的脚在纠结地轻轻蹭动着。
藏矜白没拆穿,拿了薄毯给他披上后,便任由他安安静静窝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缓神。
今天事出突然,连他在看到那些人时都未免面露厌恶。
虽然时尚圈和娱乐圈的确有所交集,但季琦这人他让江律彦调查过,常年生活在北洲,家境优渥,很多设计的珠宝都只是单纯爱好,不至于贩卖行程。
加之今天的拍摄本就只是鹿嘉渺与他的私人之约……
鹿嘉渺感觉到有手轻轻握住自己的脚把捂进软毯里,才一下想到什么似的拉下衣服探出脑袋,发问时声音都是颤抖地:“我脚露出来啦?!”
他简直瞳孔地震,他刚刚已经在想解决方案了,怎么说自己的脸没露出来,实在不行就让先生辟谣说当时抱的只是一个大玩偶——但哪个玩偶的jio会漏在外面搓来搓去的!
而且藏矜白就给他穿了双白袜,裤子都没有,腿也露出来了……
腿上还有老禽兽留的印子……
这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鹿嘉渺一下脱力,仰靠回去,望着星空天花板,心想,毁灭吧。
鹿嘉渺摆烂一路,脑子不想转一下。
但,没办法,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为了保护先生,他拖着酸软的身体也要负重前行。
藏矜白洗澡出来,还看着鹿嘉渺抱着小白,对着面前的三台笔电,四个平板摸着下巴沉思,目光如炬。
他忽然想起之前这小孩儿拉着自己当水军的时候,现在八成是在等营销号的消息出现,然后动用他的七个设备压评。
藏矜白走到床边,头发没擦,湿漉漉地滴过棉质睡衣,抬手轻轻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