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想了想,还是唤她为“陛下”,又慎重地问道:“不知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理舒太后李承贺母子?”
见她正在思索,江辞又补充道:“他们二人诡计多端,是万万留不得的。”
李承霖垂眸道:“我自然是不会留下他们,不过,有几件事我须得问个清楚,因而暂时留他们一条性命罢了。”
“是有关惠安帝和慈懿皇后的事?”
“没错,这些年来,我一直知道父皇母后的死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只是过往一没证据,二没足够的能力。前段时间,你帮我找到了舒太后的表哥钱谌,从他口中,真相水落石出,一时竟开始忐忑起来。如今正好叫上钱谌,与舒太后李承贺母子二人对质。舒太后与母后从小一起长大,我总要让她亲口承认,方能宽慰母后亡灵。”
阴暗潮湿的天牢内,李承贺被铁链绑在柱子上,模样十分狼狈,但他还是冷冷笑道:“李承霖,这么些年,你瞒得可真好啊,你一定隐藏得很累吧?”
李承霖没有回话,只是坐在了正前方的位置上。
“终归是我大意了,没有想到,连司天台监和徐斌也是你的人。”
他喃喃自语,又忽地大声说道:“不对,不是我大意,是天不助我,是天不助我!”
“李承贺。”
李承霖喊了他的名字,缓缓道:“你昏庸残暴、滥杀无辜,就连你的臣民也看不下去了,你如今的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关。”
李承贺冷哼了一声:“成王败寇,随便你怎么说。当年那一仗胜者是我,你纵然苟活,又有老妖婆的庇佑,在我面前不也得伏低做小吗?”
“是你杀了父皇和母后,是你杀了我的外公和舅舅。”
李承贺抬起眼眸,固执地说:“不是我。”
李承霖加重了语气:“我刚才的话,不是疑问,是陈述。”
“不是我。”李承贺又重复了一遍。
李承霖嗤笑了一声:“不是你,那就是你母亲了。”
她拍了拍手,狱卒便把舒太后押了上来,舒太后双手双脚都锁着链子,每走一步都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即便有狱卒拽着她,可她还是努力地想扑到李承霖的身边,眼睛里噙着泪水,嘴里不停地喊着“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