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婉听到苏姨娘夸赞谢韶茵,心中很不以为然。
“你日后也莫让人再去折辱她了,她和你一样都是谢府小姐,只是她现在不得宠,你欺辱她,她都忍着。但若是哪一日,她得脸了,吃苦头的可就是你了。她能忍你这么多年,就证明了她的本事。”
“忍能是什么本事?”谢韶婉倒有些听不明白。
“这深闺里的女子,要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忍耐。说不定谢韶茵会比那两个还难对付。”
“祖母都没有将她当回事。”谢韶婉从未将谢韶茵放在心上,父亲不喜,又没有姨娘能依靠,日后最好的归宿,也就是嫁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官。
“今日独独谢韶茵没有去抽签,但她面上却无半点埋怨之色。就这一点你可做不到。婉儿,你记住,日后遇事,一定要静下心,沉住气。不可在这般毛毛躁躁的。”
“知道了,姨娘。”谢韶婉柔顺的答道。
“我们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了,快些进去吧。免得又惹老太太不快。”
说着,苏姨娘就往禅房的方向走去,谢韶婉也在后面快步跟了上去。
好在她们进去的时候,大家都在认真的听禅,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只有谢怀宗回头看了一眼。
示意苏姨娘和谢韶婉坐在他的身边。
快有一个时辰,禅经方才讲完。
白氏领着众人出了禅房。
“听闻这山中的景致甚美,你们也可去看看。”白氏说道。
“嬷嬷,我们回厢房吧。”白氏对身边的宁嬷嬷吩咐道。
白氏走了以后,谢韶婉顿时觉得浑身轻松。脸上也露出了欣喜之色,仿佛是如遇大赦一般,终于可以自由的走动了。
“玉儿,随我去厢房。”谢韶锦沉声说道。
她倒不是不想看这山中景象,只因心中有事,烦乱不堪,没有兴致。
“锦儿姐姐,你不去看看吗?”
谢韶婉看到谢韶锦心事重重,故意问道。
“我有些乏了。想去厢房歇歇。”谢韶锦面露疲色,她倒是真的有些累了。
看到白氏和谢怀宗已经走远,谢韶婉又向前走了两步,“锦儿姐姐不但大度,还很心善,只是可惜了。”谢韶婉摇摇头说道。
“可惜什么?”谢韶锦追问道。
“妹妹只是替姐姐惋惜,妹妹这么蠢笨的人,祖母瞧不上是在情理之中。可是姐姐如此貌美心慈,却还是入不了祖母的眼。妹妹真是替姐姐难过。”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谢韶锦的脸色,看其面色平静入水,心中倒真是有些佩服了。若是她听到这些话,怕早就破口大骂了。
她又故作惋惜的说道:“若今日是姐姐抽中那支上上之签,姐姐猜祖母会不会如此看重姐姐。”
“妹妹当真信那些签语?”谢韶锦语带嘲讽。
谢韶婉反唇相讥道:“姐姐若是不信,为何也要去抽。怕是那个僧人之言,姐姐比我还要信上几分。”
“倒是今日,卿儿姐姐什么都没做,却更加的让祖母相信,她是那个能给谢府带来富贵之人。你和我最终只会沦为弃子。而今日这一切,都是姐姐的功劳。妹妹还听闻,当年薛府老夫人先看重的是锦儿姐姐……”
谢韶婉故意没有将话说完,而是眼神玩味的看着谢韶锦。
她知道谢韶锦此时心里,定然很不好受。
“若是没有卿儿姐姐,薛府这么好的亲事定然是姐姐的。而今日被祖母看重的人,也必然是姐姐。姐姐一直养在祖母身边,尽心尽力的侍奉着祖母,却不如一个后来居上的谢韶卿。”
这几句话在谢韶锦听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婉儿,快些过来。”
苏姨娘看谢韶婉这么久都没有跟过来,便和翡翠又折返回来,便看到谢韶婉,不知和谢韶锦在说些什么。
只是看着谢韶锦的脸色,便知道谢韶婉说的定不是什么好话。否则谢韶锦的脸色不会那般难看,那双眼睛仿佛是要杀人一般。她怕谢韶婉吃亏,便想尽快叫她离开这里。
谢韶婉听到苏姨娘在唤她,便柔声说道:“妹妹不能在陪着姐姐了,姨娘在叫我。”她特地将姨娘这两个字说的很重。仿佛是在嘲笑谢韶锦,就算她的母亲是正妻又如何,还不是对她不管不顾。而她的母亲就算是个姨娘,至少事事都会为她打算。
谢韶婉说完,便向苏姨娘那边走去,母女两个挽着手离开了。
这边只剩下怒火中烧的谢韶锦和她的丫鬟玉儿。
玉儿看到谢韶锦的脸色很是难看,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祸及自身。
只是令玉儿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心中暗自思忖的时候,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谢韶锦,发现谢韶锦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唇边又像往常一般,浮起了浅浅的笑意。
怒火中烧
“我们回去吧。”谢韶锦沉声道。
说着,谢韶锦便快步离开了,玉儿看着自家姑娘的背影,心中是越发的猜不透了。
而王氏因为身体才刚刚恢复,这两日又是一番的车马劳顿,一直觉得甚是疲乏。因此,谢韶卿便也无心出去游玩。在白氏说完以后,便陪着王氏回了厢房。
“卿儿,这里有嬷嬷陪着我。”王氏知道女儿的性子,不喜被困在宅子里。而谢韶卿自从浣溪镇回到谢府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去过。
谢韶卿虽然也想去周遭看看,但却放心不下母亲,因此柔声拒绝道:“母亲,日后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