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峦枝说:“没什么。”
她坐下再次打?开那封信,认真读了起?来:“欲救汝弟,明日申时药王庙。”
毒杀
第二天上午, 谢峦枝一直坐在池塘边的躺椅上望着池面出神?,似乎是在看风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脑海中内正天人交战。
这个时候偷偷摸摸找她的人,肯定是对朱炯不怀好意,想要借她的手来达成自?己目的,而且这个人还需要有一定实力, 不仅能绕过守卫把信送到自己手上,还能挖出自?己母亲和弟弟的事情, 那么这个人是谁,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除了在逃的成志元不做他想。
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 自己弟弟现在真的在他?手上么, 还是说他?是故意诓骗自?己, 虚晃一招?
谢峦枝虽然很想快一点得到?自?己弟弟的消息, 但她宁愿找不到也不愿意他现在真的被当做人质扣在成志元手上。
而倘若这最坏的一种可能真的不幸发生,成志元是想要挟自?己做什么呢?窃取机密……还是谋害朱炯的性命?
谢峦枝闭上眼睛,手不自?觉抓紧了躺椅的扶手。
日?头已经到?中午了, 谢峦枝看看天色, 终于站了起来。
临出门前?, 谢峦枝往怀里藏了把匕首。
她让人安排马车,说是要出门玩。
车夫十分慇勤地问她:“阿峦姑娘, 您要去哪儿啊?”
谢峦枝红唇轻启,“药王庙。”
现在八宝不在,府内的杂事是关宜在支撑, 见谢峦枝要出远门,他?连忙阻拦道:“阿峦姑娘, 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多带些人吧,至少得带上春草一起去呀。”
关宜是八宝亲自?挑选调教的,从八宝那里得了诸多提点,自?以为已经将陛下和阿峦的这点事了然于心了,因此对阿峦的动向十分关切,在他?心中阿峦妥妥就是未来的娘娘。
谢峦枝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我是去散心的,带那么多人做什么,再?说我的身?份用不着那么大排场。”
关宜讪讪道:“奴婢也是为您打算,您这不是惹陛下生气么。”
这话落在谢峦枝耳中怎么听怎么别扭,蓦地就惹出了她的火气。
谢峦枝说:“陛下日?理万机,这等小事你不要告诉他?,他?自?然就不生气了,你不会去多嘴吧。”
“这——”
谢峦枝懒得与他?继续耽误时间?,故作生气的样子?怒道:“让开!你还敢不让我出门了么?”
关宜语塞,陛下还真没有说这个,只说让他?们伺候好阿峦姑娘,所有事都听她的随她高兴就行。
关宜不敢再?吭声,眼睁睁看着她走远了。
马车带着谢峦枝往郊外去,顺着一条颇为宽敞的大路疾驰,他?们经过了山脚下路边的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药王庙”三个大字,快到?地方了。
车夫对她说:“阿峦姑娘,药王庙就在上头,接下来的路马车走不了,小人现在就去雇一架抬杆过来。”
所谓抬杆就是用竹子?做的简易轿子?,有游人的山下都有这类,专为懒得爬山的贵人们服务。
“不必,我自?己走上去,你把车拴好,在这里等我。”谢峦枝果断拒绝了他?,自?己直接拎着裙角就往山上去。
这个点路上人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只有谢峦枝一个人,走着走着,她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就似乎身?后?有人在跟踪她一般,她于是越发小心谨慎。
她一直竖着耳朵留意身?后?的动静,仔细分辨了一段,她确定,的确有人在跟着她。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她寻了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站上大石头向身?后?喊:“是谁?站出来!我知道你在跟踪我!”
不一会,树后?面站出来两个神?情尴尬的男人,穿着代?王府的侍卫制服,“阿峦姑娘,我们是王府的侍卫,是陛下让我们保护你的安全,你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我们担心出危险所以——”
“我只是去庙里上香拜一拜,能有什么危险,你们这样会影响我的。”谢峦枝说,“你们现在就回?去。”
“阿峦姑娘,请您见谅,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成志元的意思很明显是要让她一个人单独前?往,谢峦枝担心这两个侍卫若是被成志元发现,可能他?会恼羞成怒狗急跳墙,直接对人质下手。
她于是凶巴巴地说:“你们不听我的,故意与我对着干是吧?好,你们想跟就跟着好了,回?去我就向陛下狠狠告你们一状,说你们调戏我,看陛下相信谁!”
此话一出,两个侍卫脸都绿了。
他?们二人如同石塑的雕像僵立原地,眼睁睁看着谢峦枝抛下他?们往山顶的药王庙去。
“咱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个人咬咬牙说,“赶紧回?去禀告陛下,由陛下圣裁。”
消息很快就送到?了朱炯面前?。
朱炯看了消息后?眉头紧锁,他?心中有些不安,他?总觉得阿峦今日?的举止实在太过不寻常了,先不说她不是记得烧香拜佛的人,依照她的性情,明明都知道了是他?派去的人,就算不快她也顶多事后?表达不满,却不会这样明晃晃地恃宠而骄,丝毫不顾及他?的颜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朱炯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是她瞒着自?己的。
朱炯放下笔,“准备下,朕要出宫一趟。”
谢峦枝赶在了约定的时间?以前?到?达了药王庙。
她在庙内绕了一圈,看到?庙内来来往往都是上香的普通香客,并没有任何看着特别的人。
难道成志元反悔了?还是他?故意戏弄自?己?
谢峦枝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和尚在她身?边扫地,他?经过她身?侧的时候并没有看她,而是旁若无人地轻声说:“左手第二间?院子?有人要见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