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姐。”
她是真的走了。
她站起身,着急忙往外走,她也不知道邓离在哪里,但就是想往外走。
宋迟秋忙扶着她:“入殓师在为她化妆了,你冷静些。”
入殓?化妆?
宋迟穗半张着唇,脸色似僵尸泛着白光,她的灵魂被抽走一般,嘴里喃喃:“你说什么。”
宋迟秋扶着她的细腕,不敢用力:“穗穗,入殓师已经恢復好她的容貌,你去看看吧。”
宋迟穗扶着朱红色扶手,顺着长廊往下走,鲜白的脚掌如玉瓷落在冰凉的大理石上,裙摆盖着脚背,一步一步,轻扫台阶上的余灰。
客厅周围摆满了花圈、花圈正中写着一个奠字,鲜花堆满了一地,堆在那中间的黑衣女人身旁。
她双手捧腹,静静地仰卧在那,穿着一身素黑的衣服,还是她出门之前穿的那套。
她看上去那么地恬静、温柔、嘴角还带着一抹笑,腮边还挂着一丝红。
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宋迟穗一脚软了下,整个身体差点往下跌倒,她紧着扶手,坚持着往前走去。
入殓师和周围的管家都转过头,看见少女缓缓过来,仿若她不是人,像是被抽干灵魂的躯壳,走到邓离身边。
扑腾一声跪地。
四周的气压都降到冰点。
管家们都识趣走开,将这个人完整交给宋迟穗。
宋迟穗蹙着眉,手颤抖地伸上前,轻轻拽着邓离的胳膊:“阿离姐。”
她摇着她,像平日摇她醒来一般。
“阿离姐,你别睡了。”
回应她的,是僵硬的躯体扭动,和半点都没有的表情。
那具身体已经僵硬,冰冷,不再是从前温润暖和的,她的血管也已经消失,只剩下僵尸般惨白的皮肤。
唯有入殓师的手笔让她焕发出一丝颜色。
可那丝颜色都是无力的,苍白的。
宋迟穗摇晃不已,跪在她的跟前,头靠在她心上:“你起来,你起来摸摸我,从前,你不是最喜欢摸摸我的吗?我不怪你了,我不怪你了。”
她声音沙哑着,死死扣着她的手,试图将她的手往自己肩上放,可越是拽,那双手越是僵硬。
死人是僵硬的。
宋迟穗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杏仁般的眼几乎落在邓离脸上,她长睫毛颤抖着,颤抖着,眼眶红红的:“阿离姐,姐姐,我知道了,你什么也没有做,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