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宁宴立刻从他颈间缩回脑袋,戒备地望着他:“不准再亲了!”
卡洛斯见他炸了毛,赶紧把他按回怀中,安抚地拍一拍揉一揉:“嗯,不亲了。”
宁宴这才放下心,慢慢枕回军雌的胸口。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触感怪好的,于是用柔软的脸颊蹭了一下。
发觉卡洛斯不在意,他幅度更大地拱了拱,随后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宁宴这才记起来,从衬衫口袋里掏出那支小麦克风,捏在指尖把玩。
他们安静地依偎片刻,宁宴忽然想到了什么,瞥一眼卡洛斯,眼神带上了控诉意味。
“你刚才把我的信息素都亲出来了。”
这么嘀咕的时候,他用小麦克风戳了戳军雌的喉结。
“您不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吗?”卡洛斯任他胡闹,语调中含着笑。
这句话让宁宴心虚地哑了声,只得闷不作声地在卡洛斯的喉结上又戳几下。
他又没上过生理课,当然不知道该怎么释放和收起信息素。
卡洛斯也没纠结于这个话题。他将手臂横在宁宴腰间,反复比划着,神情专注,比处理文件时还要认真。
片刻后,他得出了想要的结论,眉心一松,低声喃喃:“终于养胖了一点。”
“什么?”宁宴没有听清,只依稀捕捉到几个字眼。
卡洛斯见雄虫趴在自己身上懒洋洋的模样,忍不住又去捏他的脸蛋,温声哄着:“您好像长高了。”
“真的吗?”
宁宴顿时惊喜地睁大眼。
他这副神态透着几分稚气。卡洛斯心头一动,语调也不自觉地放轻了:“真的,您年纪还小呢。”
还不到十九岁。
想到这里,军雌的心变得无比柔软。
怀中的雄虫,往后就由他守护了。
还在木南星上做寂寂无名的小主播的时候,宁宴忙于生计,但多少也看到过星网上的新闻。
很长一段时间,星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收复柯斯达星的报道。各种照片和视频中,率部班师的军雌上将面容俊朗,神色是如出一辙的冷峻。
上网的多是雌虫,自然了解卡洛斯此番战果的含金量。一部分雌虫对他无比推崇,极尽赞美之辞;另一部分雌虫眼红他取得的成就,却没有他的出身、天赋与能耐,于是想法设法抹黑。
卡洛斯在战场上的历历功绩无可指摘,他们便将矛头指向上将的私生活。
两波虫在评论区吵了起来。率先挑事的虫说,卡洛斯上将年近三十还没能匹配成功,一定是性格冷硬板正、杀伐之气过重,惹得雄虫阁下不喜。就算军功赫赫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和抑制剂过一辈子。
措辞非常之阴阳怪气,但却老道地卡在审核的边界上,被多次举报也屹立不倒。
另一部分虫则反驳他们满嘴虫屎。上将已经有了如此成就,现在没有匹配雄虫只是因为另有打算。军雌还是得靠军功说话。
那批专注实绩的虫有一部分是卡洛斯的部下,知晓他与哈雷尔的龃龉。这些军雌不可能将卡洛斯的私事说出来,又大多笨嘴拙舌,根本辩不过星网上的信口开河的喷子。大量带着脏字的发言还被举报举报抽楼,唱衰的言论逐渐占据上风。
那时的宁宴,对卡洛斯的了解全来自星网。他虽然不赞成前排热评脱离报道内容、大肆揣测上将私事的行为,但心中却悄悄对这一观点表示认同。
毕竟,照片上的军雌冷冰冰硬邦邦的,看上去的确不是会疼雄虫的模样。
不过,经历过一系列事件,宁宴亲身体会到了上将照顾虫的本事。
毫无疑问,星网上那些张口就来的揣测与实际情况相差了几个中央星系的距离。这段时间卡洛斯的表现就让宁宴有些招架不住,如果真的在一起,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宁宴还是低估了卡洛斯。
可能是那次发烧时头脑不清醒状态下的表现,给军雌造成了一种自己很粘虫的误解。只要没有别的虫在旁边,卡洛斯总喜欢将他揽进怀里揉搓。
宁宴几次想要说用不着这样,但每每被军雌在脸上吻啄一下,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再过几分钟,就被亲得连自己原本想说什么都忘掉了。
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两虫之间有什么事都瞒不过波昂。更何况他们也没刻意瞒着。
波昂注意到,宁宴侧颈某处的红痕已经明晃晃地挂了几天。他最开始以为那是被小虫子咬了,后来发现痕迹一直没有褪淡,隔天还会加深。
波昂摸不着头脑。如果是过敏,也没有只发作那么指甲盖一点位置的道理啊。
——杅●
——袭●
直到这天晚上,波昂来客厅拿落下的外套,见宁宴和卡洛斯正紧挨着坐在沙发上聊着什么。
昨天瞧着有消散趋势的红痕,今天在宁宴脖子上又加重几分。
他又看看两虫这头碰头肩碰肩的亲密姿势,随后恍然大悟。
之前在他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现在摊牌了是吧!
所以咬宁宁的根本不是什么小虫子,而是舅舅这只大虫子!
波昂心中悲愤,在两虫的注视下默默抱起自己的外套,果断扭头就走。
宁宴晚上有直播,于是也站起身:“我该去工作室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