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名字,宁宴还在开机中的大脑顿时清醒不少。他点进联合研究所官方号发的那条官宣博文,从头到尾认真看起来。
卡洛斯端着餐盘出来的时候,宁宴正在看评论区。
第三军舆情部正时刻关注着星网上的风向,官博评论区更是有专虫管理,不会出岔子。雄虫还在养病,不宜劳神费心,见状,卡洛斯放下餐盘,走到他身边,“您放心,目前的舆论反响都在预期之中。”
“嗯,我知道。”宁宴将浮在空中的虚拟光屏拨远了些,“只是没想到官宣文案里会特意提到我,好多网友的关注点都偏到我身上了。”
卡洛斯失笑:“您在项目中做出了最大的贡献,本就应该让所有虫都知道。”
宁宴小声反驳:“研究员们更辛苦。”
卡洛斯不与他争辩,换了一种表述:“但我觉得您最厉害。”
宁宴果然被哄得不好意思,双眸亮亮的,脸蛋微红,被军雌捧在掌心。卡洛斯心中一动,指腹抚过面颊,揉弄着他的唇角。
宁宴接收到军雌的暗示,纤长的睫毛一颤,垂眸躲闪的动作不像推拒,在卡洛斯眼中变成了无声的欲拒还迎。
两秒后,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军雌托着腿根把他抱起来。长长一吻过后,他被放在餐桌上,软手软脚地往下滑,得靠军雌揽着腰身才能坐稳。
卡洛斯曲起指节,替他拭去唇上的水痕。
宁宴将额头抵在军雌肩上,细细地匀了会儿气,眼中水气稍稍散去,剔透的瞳仁如同被雨水洗过的晴朗星空。
“饿了。”本来就刚起床空着肚子,亲了这么久更是消耗体力。宁宴半是警告地轻踢一脚卡洛斯,“不准再亲我了。”
雄虫如今在养病,就算不是饭前,卡洛斯也不敢碰他。闻言隐忍地自喉间发出一声,抬手把他从桌前抱下来。
饭后,宁宴窝在卡洛斯怀里,小腿在空中没个着落,晃晃悠悠的,拨弄着他的衬衫纽扣打发时间。卡洛斯一低头,见雄虫的指尖搭在银灰色衣料上,越发显得莹白如玉,在胸腔的位置戳来戳去,像是轻叩他的心口。
觉察到卡洛斯的注视,宁宴的目光又往上移动些许,待看清对方明显克制的神情,动作一顿,非但没有害怕,心里头的坏水反而汩汩往外涌。
从第八星系回来后,医生叮嘱过一个月内不宜进行抚慰。如今虽然时限已过,但宁宴知道卡洛斯对自己的身体万般小心。方才都亲到那份上了,放在从前,怎么着也得在后面找补回来,现在却只能隐忍不发。
宁宴有恃无恐,双臂环住卡洛斯的脖颈,在他下巴的位置吧唧一口。
卡洛斯被雄虫偷袭了,微微一怔,双臂收紧些许,眼底压抑的欲色更加汹涌。他垂首,干燥的唇贴上宁宴的耳廓,哑声唤他:“宁宁。”
军雌还没做什么,宁宴耳根一麻,在自己看不到的位置,耳尖已经悄悄红了。他不愿落下气势,仰头又啾啾地在卡洛斯唇上啄了两下。
本是个挑逗的动作,宁宴做起来却像是一只拢着翅膀试探的小鸟儿,想要撩拨,又怕把军雌撩过火。
卡洛斯的神色骤然暗下来。
宁宴亲完想跑,刚坐直身子,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按回卡洛斯怀里。他只来得及看清那双红瞳间倒映出的自己,下颌被托起,极具侵略性的气息沉沉笼罩下来。
卡洛斯的气势很凶猛,勾缠翻搅之间,却出乎意料的温柔。宁宴似躲非躲地挣动两下,被揽得更紧,反倒像是将自己往军雌怀中送。
耳畔是细微水声。即将窒息之际,卡洛斯从唇齿间退让开寸许。他得了间隙,凭着本能喘息几下,立刻又被堵住唇瓣。
反复几次之后,卡洛斯的手也探进来。信息素的甜香在空气间悄然浮动,宁宴被他惹得情动,喉间溢出软软的轻吟。后背抵上柔软被面,也没有推拒,只是在亲吻间微侧过脸,鼻尖轻蹭军雌的面颊。
缠绵间,压在身上的重量陡然一松,紧紧揽着他的四肢也随之松开。宁宴一时没反应过来,半睁着雾蒙蒙的眼,依稀看见军雌直奔浴室而去的狼狈背景。
宁宴迷糊的大脑中缓缓打出一个:?
脚步声还没远去,又折回来。卡洛斯去而复返,顶着一脑门汗,把雄虫被撩上去的衣摆捋平,把被解开的扣子一个一口扣好,最后一甩被子将他从头到脚捂住,才大步离开。
浴室的门被用力关上,响起水声。
……
卡洛斯带着一身冰凉水汽出来的时候,被裹成蚕宝宝的宁宴正望着天花板怀疑虫生。
卡洛斯身上冷意未散,隔着被子抱住他。
虽然信息素还没完全收起,但宁宴逐渐缓过劲来,见他居然还敢抱自己,在被子里扭动两下,探出手推开他的脸。
指缝间漏出军雌的一双眼,宁宴动动手指,一左一右捂住那双红瞳,不让他看自己,气呼呼地问:“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卡洛斯微凉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轻轻摩挲几下:“再等几天,我担心您受不住。”
宁宴越发羞恼,嘴硬道:“……我才没有那种想法!”
雄虫双颊绯红,唇瓣被吻得水润微肿。虽然是嗔怪的神色,在卡洛斯看来却只觉得灵动可爱,恨不能搂进怀里再亲两口。
还有些更过分的念头一闪而过,被他强行打消下去。
不久前,卡洛斯的心跟着宁宴的体温忽上忽下,像是盲虫搭乘过山车,无法预估前方的波折。他担惊受怕地养了一个月,才勉强给雄虫养回几分气色,绝对不敢胡来。
他按捺住心思,在床沿坐下,用指尖拨开散落在宁宴面上的发丝,轻声哄道:“是我想您了,差点没能控制住。”
宁宴听得脸红,继而浑身都热起来,忍不住钻出被窝,被卡洛斯捞进怀里抱住。
回到帝都星以来,军雌的拥抱和亲吻都万分轻柔,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宁宴也知道自己有多脆皮,于是安然接受了卡洛斯的呵护。
某天半夜,卡洛斯猛然惊醒,下意识将手伸向身侧的枕头——
摸了个空。
仿佛一脚从高处踏空,卡洛斯的心重重收缩一下,立刻弹起身。好在压在身上的重量及时止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宁宴的睡姿一向很安分,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脑袋枕着卡洛斯的胳膊,整只虫都缩进被子里,只有一小撮头发露在外面,睡梦中也不嫌闷得慌。
卡洛斯无声喘息片刻,呼出一口浊气,掀起被角,看着偎在自己臂弯间的身影,心脏这才落回胸腔。片刻后,他轻手轻脚地托起雄虫的脑袋,将他从被窝里捞出来,在枕头上躺好。
宁宴换了个姿势依然睡得很香。卡洛斯却睡意全无,在床上翻了个身,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腰身,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睡颜。